廢棄的親王府邸內。
範離駐足轎廳前的空地上,環顧四周,呼吸微滯。景帝賜下的這座駙馬府,其規模之宏大遠超他想象,竟是一座親王規製的府邸!五進五出的格局在眼前鋪展,層疊的殿宇樓閣雖蒙塵破敗,卻依舊能窺見昔日的磅礴氣象。
“這就是我的駙馬府?”範離看著園子裡的亭台樓閣,山石水榭。
劉朵嘴角帶笑,眼波盈盈:“範郎,這府邸……你可還滿意?”
範離的目光從建築上收回,落在劉朵清麗溫婉的臉上,哄人的話張口就來:“滿意。隻要有你在,茅屋草舍我也能住……那個,問一嘴啊,你府裡現在有多少人?”
“我府裡啊,”劉朵眼波微動,唇角彎起,帶著點了然的笑意,“侍衛、管家、管事姑姑、大小丫鬟,還有管庫的、跑腿的、灶上的、灑掃的……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攏共二百多號人吧。”
“那個……這宅子能退麼?”範離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二百多號人!他如今可沒俸祿,這些人月錢加起來就是筆大開銷,更彆提人吃馬嚼、日常修繕添置了。眼前這座府邸,塞個千把人不成問題,可若人少了,空空蕩蕩就沒個家的模樣。
劉朵噗嗤一聲笑了,隨即正色道:“範郎莫要操心。你且安心做你的事,府裡一切自有我打理。我倒還嫌這宅子小了呢!遲早我會搬過來,到時再為你物色幾位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良家女子納進門來。一來,替我分擔府中事務;二來,也好開枝散葉,承繼香火。待有了孩子的嬉鬨聲,各院都熱鬨起來,哪裡還會空?隻怕你想尋個清淨地兒都難了……”
“停……”劉朵正說得眉飛色舞,範離出言打斷,半開玩笑地試探,“納妾?納什麼妾?”
“哼!你這壞人!”劉朵臉頰倏地飛紅,帶著女兒家的嬌嗔,粉拳不輕不重捶了範離胸口一下,“你的壞心思我還不知道?陳漁妹妹不是你相好的嗎?”
範離瞬間僵在當場。糟了,得意忘形把這茬忘了!當時可是被劉朵抓過現行,抵賴不得。
“還有陳果妹妹,你們在劍閣裡住一個屋……哼!”劉朵聲音漸低,撅起了小嘴。
完了完了,小醋壇子打翻了!範離心念電轉,正搜腸刮肚想著怎麼補救。
“反正,你以後納的妾不能比她倆差!”劉朵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納妾?不能比她倆差?
範離下意識摸摸耳朵:“什麼……什麼玩意兒?你再說一遍!”
劉朵緊咬下唇,一臉認真:“第一,出身不能差!陳漁和陳果兩個妹妹都是公主身份,你以後要納的人雖未必是公主,但也須得是清貴之家,書香門第。不能辱了咱家門楣!”
範離瞪大眼睛:“咱家?門楣?”
劉朵狠狠剜他一眼:“彆打岔,聽我說,第二,相貌和才情不能差!陳漁妹妹性子是烈了點,但她精通琴棋書畫,容貌上乘,給你做妾綽綽有餘。不過進門後,你需得好好調教,不能什麼事都由著她的性子來,至於陳果……”她歪頭想了想,“人還可以,但你未必納得進來。所以進咱家的女子須得精通琴棋書畫,能陪範郎吟詩作畫,懂得風情。”
範離的表情徹底懵了——說實話,他自己都沒想這麼多。
劉朵掰著手指,越說越投入:“第三,品性不能差!憑我範郎的風采,臨安城想進咱家的女子多了去了。就我知道的官宦人家女子便有十多位,但要想進這門,須得知書達理,守本分、識大體,能與姐妹們和睦相處。若是進來爭風吃醋、勾心鬥角,攪得全府不寧,便是進來了,我也得幫你休了她!”
範離狂汗。劉朵已經擺出一副主母的姿態,她這是琢磨多久了?看來算計自己非止一日……不過,這算計,我喜歡!
劉朵顯然已沉浸在未來主母的角色裡,又彎起一根手指:“第四……”
“範侯,範駙馬可在此處?”
一個尖細的聲音突兀響起,打斷了劉朵的話。
兩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名內侍太監站在不遠處的月洞門下,氣息微喘,恭敬行禮。
劉朵即將出口的話頓住。她神色如常地放下手,瞬間恢複了公主的端莊儀態。
範離心中卻是一鬆,立刻上前拱手:“公公,範某在此。”
太監直起身,恭敬道:“駙馬爺安,公主殿下安。奉陛下口諭,召駙馬即刻入宮覲見。陛下已在禦書房等候,請駙馬爺速隨奴才入宮。”
“即刻入宮?好,這就去。”範離應下,轉向劉朵,語帶歉意,“那個……陛下召見,府裡的事,咱們回頭細說。”
劉朵看向太監:“公公可知父皇急召駙馬所為何事?”
太監腰彎得更低,恭謹回道:“回殿下,陛下的心意,奴才們不敢妄加揣測。隻知是急召駙馬議事,旁的奴才一概不知。”
“公公有勞了。”劉朵不再追問,轉向範離:“範郎快去吧,莫讓父皇久等。”
“奴才分內之事。”太監側身引路,“駙馬爺,請。”
範離跟著太監走出幾步,忽又停住,回身看向劉朵,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
“對了!那‘第四條’……等我回來,咱倆關起門來——慢慢掰扯!”
他聲音透著玩味,促狹之意溢於言表。
劉朵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控製不住地微微向上彎了一下,又迅速抿住。沒好氣地白了範離一眼,那眼神分明在嗔怪:壞人!
範離瞧見她這反應,哈哈一笑,大步流星跟著小碎步邁得飛快的太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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