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謝真剛收到密報,蕭長河的折子就送到景帝麵前,有那麼巧的事嗎?
由此可以推斷,那折子早在張實固或者是蕭長山手裡。
想到這,範離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謝真拿過折子,又仔細品讀,看完後緩緩抬頭。
景帝用手指輕揉眉心,閉目半晌猛然睜眼,向謝真道:“說說吧,什麼想法?”
謝真低頭背著手踱步,走了兩個來回,方才頓住腳步,雙眼微眯:“陛下,此非請戰,實為問路。”
此言一出,景帝的眼神微動。
範離下意識地看向謝真,立刻明白了“問路”二字的潛台詞。
謝真條分縷析,語氣卻愈發沉重:“十萬兵,四百萬餉,一百二十萬石糧……數額之巨,遠超蕩平一次邊境衝突所需。蕭長河久經沙場豈能不知?
他此舉絕非單純索要軍資。他借招兵的由頭索要糧餉,實則是在試探陛下的態度,更是在丈量朝廷的底線。若陛下應允,便是朝廷默認他擴軍之實,他已然坐擁二十萬大軍,再任其擴招,往後漢南軍餉將如無底洞般難以填足;
若陛下駁回,他便有了君命難違,壯誌難酬的借口,屆時隻需在軍中稍加煽動,一句“朝廷掣肘前線”便能將矛頭直指中樞,其心可誅啊!”
言至此處,謝真聲調陡然一沉,一字一句:“這封奏折看似請旨,實則是蕭家拋出的問路石——靜待陛下回應。此乃陽謀,更是脅迫!”
禦書房一片安靜。謝真這番話,分析透徹,直接點出了蕭長河忠君愛國的外衣下武力訛詐的本質。
景帝用手輕輕敲了敲奏折,轉頭看向範離,似乎是有意考他:“你覺得我該不該給?”
範離回答,很直接:“不給!”
景帝和謝真相互對望一眼,看著範離:“說說你的理由?”
範離搓了搓手,但看到謝真在,沒好意思朝老帥哥要獎勵,好整以暇道:“丞相大人剛剛已經說他們是問路了,如果蕭長山真想打的話,他可以把二十萬大軍直接開回來,沒必要搞征兵這一套。既然是試探我們的態度,我們就給他一個態度。”
“所以,我們非但不能給,態度還要強硬,今天他要錢要糧我們給了,明天他再要,我們給不給?給了就是養虎為患。會把漢國拖入一個無底洞,等於是我們出錢給他造反過來打我們。與借寇兵而齎盜糧何異?”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俗話說得好,無利不起早!沒好處的事兒,他乾嘛要乾?提著腦袋造反,是天底下風險最大、成本最高的買賣!最關鍵是他未必能打得贏。
蕭長河若真敢揮師北上,對他而言,非但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是自取滅亡之道,他老窩漢南緊挨著南楚,他敢把大軍調頭北上,我就不信南楚會無動於衷!到時候他就算在北邊占了兩座城,也是喪家之犬,無根之萍!前有咱們朝廷的大軍,後麵南楚捅他刀子,他夾在中間,死路一條!
故此,臣堅持認為:不給!不僅不給,更要讓他看清朝廷已洞察其用險惡用心,所以我們的態度就是一步不退。”
謝真捋著胡須,笑意越來越濃,範離言罷,擊掌讚歎道:“好!範侯此言,可謂一針見血,直指要害!‘借寇兵而齎盜糧’,此喻精妙無比!聽此一語,當浮一大白!”
範離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自己好像又要被坑。
老帥哥的心情似乎很好,招呼太監:“傳膳,把公主給我送來的酒拿上來給丞相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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