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年,一月初五,宜出征。
應天府的城門大開,寒風卷著殘雪,吹得旌旗獵獵作響。
大軍開拔的前兩日,朱剩就已經安排妥當,將準備的藥材和一些東西讓虎子和山豬,提前運往定西府。他自己則是一身勁裝,跨上戰馬,瀝泉槍就掛在馬鞍一側,槍穗在風中搖曳。
“剩子!”
一聲粗獷的呼喊,朱剩扭頭,隻見徐達騎著高頭大馬,在他旁邊勒住韁繩,身旁還跟著同樣一身戎裝的李文忠。
“徐帥,李將軍。”朱剩抱拳行禮。
徐達打量了他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有幾分樣子了。跟緊了,戰場上刀劍無眼,彆離我跟文忠太遠。”
“侄兒明白。”
號角聲響徹雲霄,大軍如一條鋼鐵巨龍,緩緩駛出城門,朝著北方的茫茫天地而去。
行軍的日子枯燥而艱苦。中路大軍一路往西,過了黃河,進入陝西地界時,已是半月之後。
這日午後,大軍在一處平原安營紮寨。朱剩在營中待得煩悶,便牽著馬,提著瀝泉槍,想到附近林子裡轉轉,看能不能打幾隻野味換換口味。
剛進林子沒多遠,一陣急促的呼救聲和兵刃交擊聲就傳了過來。
“救命啊!救命啊!”
朱剩眉頭一皺,翻身上馬,循著聲音催馬趕去。
林間空地上,七八個手持樸刀的壯漢正圍著一輛破舊的馬車,地上躺著個渾身是血的車夫。一個身材高瘦的青年手持一根木棍,正拚死護著身後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
“他娘的,還敢反抗!”為首的刀疤臉吐了口唾沫,一腳踹在青年小腿上,“給臉不要臉!把那小妞交出來,再把錢都留下,老子饒你們不死!”
青年“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木棍撐在地上,死死地咬著牙,就是不退。
“哥!”少女嚇得臉色慘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月兒彆怕,哥在……”
刀疤臉沒了耐心,獰笑一聲,舉起樸刀就朝著青年的腦袋劈了下去:“去死吧!”
就在這時,一道破風聲驟然響起!
“鐺!”
一杆長槍如毒龍出洞,精準地架住了那勢大力沉的樸刀。巨大的力道震得刀疤臉虎口發麻,刀差點脫手。
眾人驚愕地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年輕公子騎在馬上,手持長槍,冷冷地看著他們。
“哪來的小白臉,敢管你爺爺的閒事?”刀疤臉穩住身形,色厲內荏地吼道。
朱剩懶得跟他廢話,手腕一抖,瀝泉槍順勢一滑,槍杆重重地抽在刀疤臉的胸口。
“砰!”
刀疤臉像個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撞在樹上,當場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