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剩被徐達這番話震在原地,心頭巨浪翻滾。
老狐狸……這算盤打得,連應天府都能聽見了!
他這是在用觀音奴,來磨自己這把“刀”!
良久,朱剩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徐帥,你夠狠。”
“對敵不狠,就是對自己殘忍。”徐達坐回原位,語氣緩和下來,“去吧,三天後,大軍開拔,你的陷陣營,為先鋒。”
朱剩捏緊了那份令函,轉身走出帥帳,一言不發。
……
當朱剩帶著一臉冰霜的觀音奴,回到陷陣營,並當眾宣布了那份監軍委任令時,整個營地瞬間炸了鍋。
“什麼玩意兒?讓她當監軍?”王麻子第一個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像要吃人,“公子,你瘋了!這娘們是韃子!是我們的仇人!讓她監視我們?我王麻子第一個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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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服!”
“弄死她!”
“把她趕出去!”
二十多個跟著朱剩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群情激奮,一個個拔出刀,殺氣騰騰地圍了上來,那眼神恨不得將觀音奴生吞活剝。
其餘陷陣營的白戶和兄弟們不明白當中的緣由隻能在那觀望。
觀音奴站在朱剩身後,麵對著幾十道要殺人的目光,臉色雖然蒼白,但脊梁卻挺得筆直,眼神裡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片死寂的冷靜。
“都給老子閉嘴!”朱剩一聲怒吼,聲如炸雷,瞬間壓下了所有聲音。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這是大帥的軍令!誰不服,去找大帥說!在我這,軍令如山!誰敢再廢話一句,二十軍棍!”
王麻子等人頓時啞火了,他們不怕死,但他們不能違抗朱剩的命令。
“可是,公子……”王麻子還是不甘心,憋屈地道,“帶著她,就是帶著個禍害啊!”
朱剩沒理他,反而扭頭看向一直沉默的觀音奴,冷冷道:“監軍大人,我的兵不服你,你自己看著辦。你要是沒本事讓他們閉嘴,趁早滾蛋,我這不養廢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觀音奴身上。
觀音奴迎著朱剩的目光,又看了看周圍那些充滿敵意的士兵,她忽然邁步,走向了馬廄。
她走到一匹神駿的蒙古馬前,那馬正是朱剩的坐騎。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馬的脖頸,那匹烈馬竟溫順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她繞著馬走了一圈,忽然開口,聲音清冷,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這匹是難得的千裡馬,但它的左後蹄,有舊傷。如果進行長途奔襲,不出三百裡,必會瘸腿。”
王麻子一愣,脫口而出:“放屁!這馬好得很,老子親自檢查過!”
觀音奴沒理他,隻是伸出纖細的手指,在那馬的蹄鐵邊緣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輕輕一按。
那匹馬立刻發出一聲痛嘶,猛地抬起了後蹄。
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裡的蹄鐵與馬蹄之間,有一道幾乎無法察覺的細微縫隙,顯然是安裝時出了問題,長時間摩擦已經傷到了馬蹄的筋腱。
王麻子瞬間張大了嘴巴,臉漲得通紅。他天天伺候這馬,竟然沒發現這個問題!
觀音奴又走到另一匹馬前,淡淡道:“你們的草料裡,豆子摻得太多了。短期內能讓馬膘肥體壯,但長途行軍,馬會虛不受補,容易腹瀉脫力。應該加入三成的燕麥和少量的鹽麩。”
她一連指出了好幾個問題,都是這些老兵們聞所未聞,卻又似乎極有道理的門道。
整個陷陣營,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用一種見鬼的眼神看著這個女人。他們隻當她是個嬌滴滴的郡主,沒想到她對戰馬的了解,竟然遠在他們這些馬背上討生活的人之上!
朱剩看著這一幕,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
這女人……果然是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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