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查刺客!把那幾個賊子給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給我挖出來!”
“點陷陣營百名精銳,由我的親衛首領徐峰親自帶隊!再備上最好的快馬!立刻!馬上!護送朱剩回京!”
“另派八百裡加急,把信送回京城!告訴陛下和太子,就說他朱家的麒麟兒,在老子的地盤上,快要被人宰了!”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整個大營如同一個被徹底激活的戰爭機器,瞬間高速運轉起來。
就在陷陣營的士兵手忙腳亂地將朱剩抬上馬車,準備出發時,一道身影突然撲了過來,跪在了徐達麵前。
是觀音奴。
她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大帥!”她的聲音沙啞而決絕,“請允許我……隨行照顧他!”
此話一出,周圍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麻子更是跳了起來,指著她罵道:“你這掃把星!害了公子還不夠,還想跟去路上再害他一次嗎!”
“他為我擋箭,是我欠他的命!”觀音奴沒有理會王麻子,隻是死死地看著徐達,一字一句道,“路上他昏迷不醒,需要人喂水喂藥,擦拭身體。這些事,你們這些大男人做不來!讓我去!就算是做牛做馬,我也要保他活著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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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達沉默了。
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觀音奴,似乎要看穿她的靈魂。
他有無數個理由可以拒絕。她身份敏感,刺客的目標就是她,帶上她無異於帶著一個移動的靶子。
可是……
他又看了看馬車上臉色已經開始泛青的朱剩。郎中說得對,這一路上顛簸,傷員無人照料,確實凶險萬分。
良久,徐達緩緩開口,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你記著,是你自己說的。要是他死在路上,你就給他陪葬。”
他又轉向親衛首領常峰:“徐峰,看好她。她要是敢耍花樣,或者再引來刺客……你知道該怎麼做。”
“末將明白!”常峰手按刀柄,冷冷地應道。
觀音奴聞言,慘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弱的希冀,她重重地再次叩首:“謝大帥!”
……
夜色蒼茫,馬蹄如雷。
百餘人的騎隊如同一支離弦的箭,衝破夜幕,沿著官道向南疾馳。
朱剩躺在一輛經過緊急改造、鋪滿了柔軟皮毛的馬車裡,高燒不退,人事不省,嘴裡不斷說著胡話。
觀音奴跪坐在他身旁,馬車的劇烈顛簸讓她幾欲作嘔,但她的眼睛,卻一刻也不敢離開朱剩的臉。
她用沾濕的軟布,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擦拭著額頭滾燙的汗珠,又小心翼翼地撬開他乾裂的嘴唇,將參湯一滴一滴地喂進去。
大部分參湯都從他嘴角流了出來,觀音奴隻能嘴對嘴給朱剩喂藥。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次劇烈的顛簸中,昏迷中的朱剩似乎被痛楚驚醒,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往日裡總是帶著幾分戲謔和銳氣的眸子,此刻卻布滿了血絲,一片混沌。
他的目光沒有焦距,在黑暗的馬車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近在咫尺的觀音奴臉上。
“你……”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微弱沙啞的聲音,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怎麼哭了?”
觀音奴一愣,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
她看著他,看著這個為了救自己而命懸一線的混蛋,心中那座用仇恨和隔閡堆砌起來的冰山,在這一刻,悄然融化了一角。
她沒有回答,隻是伸出那雙養尊處優、此刻卻沾滿塵土和藥漬的手,緊緊地握住了他那隻因高燒而滾燙的大手。
“彆怕,”她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不會讓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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