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剩與朱元璋在奉天殿“密談”之時,丞相府的書房。
胡惟庸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地上,是名貴瓷器摔碎的殘骸。
他派去打壓朱剩的惡犬李虎,被人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刀梟首!上百號手下,被悉數收編!再加上今日在朝堂之上。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這是把他的臉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朱!剩!”
胡惟庸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眼中是無儘的怨毒。
硬的來不了,這小子就是個瘋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一個幕僚小心翼翼地上前,低聲道:“相爺,臨淮王如今手握錦衣衛,聖眷正濃,硬碰硬,恐怕……不明智啊。”
“哼!我當然知道!”胡惟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武夫之勇,不足為懼!他朱剩再能打,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算計。
“去,立刻派人聯係江南的那幾位大儒,就說咱家有要事相商。另外,把應天府裡那些屢試不第,心懷怨懟的舉人名冊給咱家拿來!”
那幕僚心領神會,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相爺高明!刀劍殺人,隻能殺其身。這筆杆子殺人,誅的是心!咱們就讓他錦衣衛,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讓陛下背上一個任用酷吏、堵塞言路的罵名!”
“對!”胡惟庸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咱家要讓全天下的讀書人,都來罵他朱剩!罵他朱元璋!咱家倒要看看,他朱元璋是為了一個侄子,願意得罪天下士林,還是會乖乖地砍了朱剩的腦袋,來平息眾怒!”
一場針對朱剩,甚至直指皇權的輿論風暴,在丞相府的密謀下,開始悄然醞釀。
很快,應天府的各大酒樓、茶館,便開始流傳起一些“故事”。
故事裡,錦衣衛被描繪成了一群青麵獠牙的惡鬼,濫殺無辜,殘暴不仁。而臨淮王朱剩,則是一個仗著皇親國戚身份,草菅人命、禍亂朝綱的混世魔王。
更有甚者,一些說書先生開始編排影射當今聖上的段子,說他剛愎自用,偏信小人,堵塞言路,大明朝堂將要重現前朝宦官、權臣當道的亂象。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一時間,整個應天府,暗流湧動。
……
朱剩對此,並非一無所知。
當他帶著一身疲憊和興奮,領著新上任的副指揮使毛驤回到北鎮撫司時,迎接他的,除了兩百多雙狂熱的眼睛,還有林風遞上來的一份情報。
“王爺,您看……”林風的臉色有些難看。
朱剩草草掃了一眼,上麵記錄的,正是城中開始流傳的各種謠言。
他隨手將情報扔到一邊,臉上不見半點怒意。
“一群隻會搖筆杆子的酸儒,掀不起什麼大浪。”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然後一把將身邊麵無表情的毛驤拉到了身前。
“給弟兄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陛下欽點的錦衣衛副指揮使,毛驤!以後,他就是咱們的二當家!大家歡迎!”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眾人看著這個空降的二把手,眼神裡充滿了審視和不服。尤其是那些老拱衛司校尉,他們隻認朱剩和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