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可兒和陳萱兒一路上思索許久。
中秋詩會力壓群雄,不惜得罪大皇子,難道不是為了得到她木可兒?
豪擲百萬兩白銀為陳萱兒贖身,難道不是為了陳萱兒本人?
她們對自己的容貌和魅力有著絕對的自信,雖不敢說傾國傾城,但在這臨安城,能讓她們自愧不如的也寥寥無幾。
她們在惜玉閣內枋,是多少達官顯貴千金難求的夢中情人!
葉淩雲這個出了名的紈絝,怎麼可能對她們無動於衷?
葉淩雲看著她們臉上變幻不定的神色,仿佛猜透了她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慢悠悠地說道:
“你們兩千萬彆多想,本世子隻是覺得,堂堂秦國公世子,自己的院子裡連個貼身丫鬟都沒有,成何體統?
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秦王府寒酸?你倆,”他指了指木可兒和陳萱兒,“正好,給我當貼身丫鬟去,洗衣做飯,灑掃庭院,好好學學規矩。”
“啊?!”木可兒和陳萱兒同時驚呼出聲,美眸圓睜,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事情。
讓花魁……當洗衣做飯的粗使丫鬟?!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熊大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
他深知木可兒身份可疑,更怕她對世子不利,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勸道:“世子殿下,三思啊!老王爺……老王爺他老人家一直擔心您沉迷女色,耽誤正事,所以才特意沒在您院裡安排丫鬟。
這二位姑娘……身份特殊,若是真進了您的院子做丫鬟,老王爺回來,怕是要雷霆震怒的!”
他刻意強調了“身份特殊”和“雷霆震怒”。
葉淩雲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爺爺走的時候我才十五,毛頭小子一個,自然要管得嚴些。現在本世子成年了,血氣方剛,身邊有兩個知冷知熱的丫鬟伺候起居,怎麼了?天經地義!爺爺他老人家難道還能管我一輩子?”
“呃……在理,在理。”
熊大被噎了一下,隻能乾笑兩聲,繼續硬著頭皮勸,“隻是……隻是這二位姑娘,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怕是……怕是真做不來那些粗活累活啊。”
“不會?”葉淩雲挑眉,目光在兩位花魁身上掃過,帶著一絲審視,“不會可以學嘛!誰天生就會洗衣做飯?本世子相信,以二位姑娘的聰明才智,這點小事,很快就能上手!”
木可兒和陳萱兒在秋風中徹底淩亂了。
這叫什麼事?!從眾星捧月的花魁,淪落到秦國公府做粗使丫鬟?
落差之大,讓她們幾乎無法接受。
熊大徹底無語了,自家世子這腦回路,真是清奇得讓人跟不上。
他暗自腹誹:自從被霓凰公主暴打一頓後,世子爺這變化,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不嫖不賭,連鬥雞都燉了湯,現在居然要讓花魁學做粗活?這轉變也太徹底了!
但熊大心中那根弦始終緊繃著,尤其是想到木可兒放飛的那隻西夏信鴿。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口:“世子殿下,小的還是覺得……將二位姑娘單獨安排個清淨院子比較妥當。一來,方便她們適應新環境;二來,也免得……免得惹人閒話。”
“嗯?”葉淩雲看向熊大,眼神帶著詢問,“為何?本世子院子裡地方大得很。”
熊大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意有所指地提醒道:“殿下,您想想,這惜玉閣……是誰的產業?”
“大皇子趙澤啊。”葉淩雲脫口而出,隨即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了熊大的擔憂。
趙澤對木可兒的心思,路人皆知!
自己把趙澤的心頭好和搖錢樹都搶了過來,還安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當丫鬟?
萬一這倆女人是趙澤安插的釘子,或者乾脆就是死士,趁自己熟睡時捅上一刀……那樂子可就大了!
自己這穿越者的臉,怕是要丟到異世界去!
想到此處,葉淩雲後背驚出一層冷汗,立刻改口:“嗯……你說得對!是本世子考慮不周了。那就單獨安排個院子吧,離本世子的主院遠點,清淨!”
木可兒和陳萱兒聽到葉淩雲改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長長舒了口氣。
雖然還是寄人籬下,但總比做粗使丫鬟強百倍!
隻是……背上這沉甸甸的包袱,還有這漫長的徒步……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葉淩雲“不懂憐香惜玉”的深深怨念。
葉淩雲此刻心情卻是極好,解決了潛在威脅,又滿載而歸,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竟覺得臨安秋日的空氣都格外香甜。
他盤算著:爺爺葉嘯天應該快回來了吧?不知道能從這位猛人爺爺手裡,接過多少真正能保命的“遺產”呢?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回到了秦國公府那威嚴氣派的朱漆大門前。
然而,府門前停著的一輛裝飾華貴卻不失雅致的馬車,吸引了葉淩雲的目光。
他本以為這是寧宸軒的馬車,可當馬車簾子掀開,走下來一位身著月白錦袍、麵如冠玉、氣質溫潤的翩翩公子時,葉淩雲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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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葉淩雲眉頭微蹙。
來人正是二皇子趙宣。
這位皇子在原主的記憶裡,存在感極低,似乎是個對皇位毫無興趣、隻愛風花雪月的閒散王爺。
兩人平日裡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他怎麼會突然登門?
趙宣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步履從容地走近,聲音清朗悅耳:“淩雲表弟,多日不見,怎麼如此生分了?”
他目光掃過葉淩雲身後的熊大和兩位背著包袱的花魁,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但很快恢複如常,“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二表哥才是。”
葉淩雲略一思索,還真是。
姑姑葉芷青是皇後,趙宣雖非她親生,但名義上確實是自己的表哥。
隻是……這層關係,平日裡可沒人提起。
這位二表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二皇子殿下……”葉淩雲剛開口,就被趙宣笑著打斷。
“哎,叫表哥就好。”趙宣笑容不變,目光溫和地看著葉淩雲,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表哥我可是特意來給你道喜的。”
道喜?葉淩雲心中冷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大乾皇室,從皇帝趙崢到三皇子趙楷,沒一個好東西!
霓凰公主更是直接動手的暴力狂!
這位看似無害的二表哥,誰知道是不是披著羊皮的狼?
他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但對方畢竟是皇子,表麵功夫還得做。
“哦?道喜?”葉淩雲臉上擠出一絲假笑,側身讓開,“那……二表哥,請吧。”
語氣平淡,毫無熱情。
趙宣仿佛沒聽出葉淩雲的冷淡,依舊笑容滿麵,隨著葉淩雲步入府門。
管家葉安早已聞訊趕來,見世子身後跟著二皇子,心中一驚,連忙躬身行禮,將二人引至正廳,同時吩咐下人速速備上最好的茶點。
廳堂內,檀香嫋嫋。
趙宣優雅地落座,端起青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這才看向葉淩雲,語氣真誠地讚歎道:
“表弟,恭喜啊!中秋詩會,十首曠世佳作,一舉奪魁!真是驚才絕豔,名動臨安!為兄在府中聽聞,亦是心潮澎湃,佩服不已!表弟之才,當真是深藏不露!”
葉淩雲聽著這溢美之詞,臉上毫無波瀾,反而慢悠悠地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趙宣。
趙宣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臉上溫和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他放下茶盞,疑惑地問道:“表弟……這是何意?”他實在沒看懂葉淩雲這個動作。
葉淩雲收回手,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無賴的坦率:“二表哥,既然是來道喜的,總不會……是空著手來的吧?”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趙宣,“這賀喜的規矩,總不能免了吧?您說是吧,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