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陰城的晨霧尚未散儘,嶽家小院的門扉吱呀一聲打開。
嶽飛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裡麵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和母親烙的幾張硬餅。
他站在門口,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父母。嶽和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眼中是信任與不舍。
嶽母則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反複叮囑著“注意身體”、“聽將軍的話”。
“爹,娘,保重!”
嶽飛聲音洪亮,帶著少年人的堅定,對著父母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背上那“精忠報國”四個字雖已結痂,卻仿佛烙印在靈魂深處,時刻提醒著他的使命。
葉淩雲、趙婉兒和阿箬已經收拾妥當。
趙婉兒看著嶽飛那挺拔的身姿和眼中燃燒的火焰,心中既感責任重大,又充滿期待。
她上前一步,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嶽飛,從今日起,你便跟著我們。
路途遙遠,嶺南艱苦,你可想好了?”
“將軍!”嶽飛抱拳,聲音鏗鏘,“嶽飛不怕苦!隻要能學本事,報效國家,刀山火海也去得!”
他目光灼灼,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趙婉兒的崇敬。
葉淩雲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
這個平行宇宙的嶽飛,雖非可能是自己所認識的嶽武穆,但這股赤誠之心和天生神力,已注定此人不凡。
他點了點頭:“好!上馬吧!”
四人三騎,告彆了湯陰,再次踏上南下的征途。
阿箬坐在趙婉兒身前,好奇地回頭看著新加入的“大哥哥”。
嶽飛則顯得有些拘謹,他從未離開過湯陰,更未與如此“尊貴”的人物同行。
他尚不知葉淩雲真實身份,但趙婉兒將軍的身份已足夠讓他敬畏。
他努力挺直腰背,控製著馬匹,生怕出錯。
最初的幾日,氣氛略顯沉悶。
嶽飛謹守本分,沉默寡言,隻是默默觀察,勤快地承擔起探路、喂馬、紮營等雜務。
葉淩雲和趙婉兒也不急於教導,隻是和他先熟絡起來。
阿箬是打破沉默的關鍵。
她天性活潑,對這位新來的、力氣很大的“大哥哥”充滿好奇。
“嶽飛哥哥,你背上還疼嗎?”阿箬眨著大眼睛問。
嶽飛臉一紅,搖搖頭:“不疼了,阿箬妹妹。”
“嶽飛哥哥,你真的能舉起那麼大的石鎖嗎?”
“嗯……以前在家練過。”
“嶽飛哥哥,你能教我打拳嗎?我也想變得厲害,保護爹娘!”
麵對阿箬連珠炮似的提問和崇拜的眼神,嶽飛漸漸放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開始給阿箬講些湯陰的趣事,教她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
阿箬學得有模有樣,銀鈴般的笑聲時常在旅途中響起。
趙婉兒看在眼裡,心中欣慰。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指點嶽飛騎術和控馬技巧。嶽
飛天賦極高,一點就透,進步神速。
葉淩雲則會在休息時,與嶽飛探討一些行軍布陣、地形利用的粗淺道理,嶽飛聽得如癡如醉,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葉淩雲發現,嶽飛不僅勇武,心思也頗為縝密,對兵事有著天生的敏銳。
葉淩雲和趙婉兒並未立刻傳授高深武藝或兵法,而是著重培養嶽飛的紀律性和觀察力。
趙婉兒要求他每日必須完成基礎的力量訓練,如負重行軍、舉石鎖。
以及槍法基本功,如用木棍練習刺、掃、挑、撥。
葉淩雲則讓他留意沿途地形、水源、村落分布,思考若遇襲該如何應對。
嶽飛一絲不苟地執行著,他知道,這是打基礎的關鍵。
這一日,他們行至一處名為“黑風坳”的險峻山道。
兩側山崖陡峭,林木茂密,官道在此變得狹窄崎嶇。
葉淩雲勒住馬韁,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尋常的寂靜,連鳥鳴聲都消失了。
“有殺氣。”趙婉兒低聲道,手已按在亮銀槍上。
嶽飛也感受到了,他握緊手中的木棍,眼神銳利如鷹,護在阿箬所在的馬車旁。
果然,前方拐角處傳來哭喊和叫罵聲!
隻見七八個手持刀斧、麵目猙獰的山匪,正圍堵著一支小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