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平靜,仿佛隻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消息傳來,北疆震動!
葉家軍將士,無論新兵老卒,無不慟哭失聲!
那巍峨如山的背影,那如定海神針般的存在,終究還是倒下了!
朱劍春,這位被葉嘯天臨終托付軍權的軍師,強忍悲痛,接過了象征最高軍權的虎符和帥印。
他站在城頭,望著北方蒼茫的草原,眼神複雜而凝重。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數日後,一隊風塵仆仆、身披重孝的葉家軍精銳,護送著一個沉重的紫檀木箱,抵達了蒼梧郡郡衙。
葉淩雲屏退左右,親手打開了木箱。
箱內,靜靜地躺著,那柄象征著無上皇權恩寵、曾助他在臨安城頭立威的禦賜金刀,寒光依舊,卻物是人非。
那身葉嘯天極少穿著、唯有最隆重場合才示人的黑金蟒袍,威嚴厚重,仿佛還殘留著祖父的氣息。
那麵由先帝親賜、據說可免死罪的丹書鐵券免死金券),冰冷沉重,象征著曾經的榮寵與如今的諷刺。
以及……那杆陪伴葉嘯天征戰一生、重逾千斤、飲儘胡虜血的霸王槍!
槍身烏黑,槍尖雪亮,即使靜靜地躺在那裡,也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
葉淩雲的手指緩緩拂過冰冷的槍身,仿佛能感受到祖父那磅礴的力量和深沉的愛護。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悲痛強行壓下。
他知道,祖父的離去,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也意味著壓在他肩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
“傳令!”葉淩雲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蒼梧郡全城……掛白!為老秦王……舉哀!”
命令下達,蒼梧郡沸騰的生機仿佛瞬間凝固。
鮮豔的紅燈籠被摘下,換上了素白的絹花。
喧鬨的市集安靜下來!
工坊的機器停止了轟鳴!
學堂裡的讀書聲也變成了低低的啜泣……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肅穆的哀傷之中。
葉芷青聞訊趕來,當她看到木箱中的遺物,尤其是那件黑金蟒袍時,這位素來堅強、掌控一切的皇後,再也抑製不住,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她背過身去,肩膀微微顫抖。
那個從小護著她、寵著她的父親……真的走了。
阿箬被這突如其來的肅穆氣氛嚇到了,她跑到葉淩雲身邊,扯著他的衣角,怯生生地問:“爹爹,為什麼大家都穿白衣服?好可怕……”
葉淩雲蹲下身,將女兒小小的身體摟進懷裡,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沉重:“阿箬,祖爺爺……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祖爺爺?那不是爹爹的爺爺?祖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阿箬的大眼睛裡充滿著好奇。
葉淩雲目光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祖爺爺他……是比爹爹厲害一千倍、一萬倍的大英雄!他守護了我們所有人很久很久……現在,他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了。”
當葉嘯天身死的八百裡加急快報傳入臨安皇宮時,那座死氣沉沉的宮殿,仿佛瞬間被注入了強心劑!
深居簡出、形容枯槁的皇帝趙崢,猛地從龍椅上彈了起來!
他一把搶過太監手中的密報,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上麵的字跡,手指因激動而劇烈顫抖!
“死了?!葉嘯天……他真的死了?!哈哈哈哈!!”
確認無誤後,趙崢爆發出近乎癲狂的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充滿了扭曲的快意和如釋重負的狂喜!
“老東西!你終於死了!終於死了啊!壓了朕一輩子!讓朕一輩子抬不起頭!現在……你終於化成灰了!哈哈哈哈!”
他狀若瘋魔,揮舞著雙臂,在殿內來回踱步,眼中閃爍著怨毒和興奮交織的光芒:“葉淩雲!小崽子!你的靠山倒了!朕看你還能在嶺南蹦躂多久!這天下……終究是朕的!是朕的!”
幾乎在同一時間,金國上京,皇宮。
燭火搖曳,映照著完顏麟陰鷙而興奮的臉龐。
他剛剛聽完了潛伏在大乾北境的“影蛇”死士傳回的確切消息。
“葉嘯天……終於毒發身亡了!”完顏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寒光閃爍,“催死藥,名不虛傳!拖了這麼久,總算把這根眼中釘、肉中刺拔掉了!”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入喉,卻澆不滅他心中的野火。
“大哥,”完顏麟看向坐在陰影中的金國皇帝完顏晟,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葉家軍的擎天柱已倒!朱劍春雖有些謀略,但威望遠不及葉嘯天!葉家軍內部必有動蕩!此時,正是我們與趙崢‘合作’的最佳時機!”
完顏晟肥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他隻想安穩度日,但弟弟的野心,如同燎原之火,已然無法阻擋。
完顏麟走到窗邊,望著南方大乾的方向,仿佛看到了嶺南那片正在崛起的土地,看到了那個讓他隱隱忌憚的年輕身影,葉淩雲。
“葉淩雲……”他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欞,“嶺南……短短幾個月,就能將一個郡縣發展成這種地步,倒是真小看了你!”
……
老秦王的隕落,帶走了一個時代的榮光,也徹底打破了原有的脆弱平衡。
暗流洶湧,殺機四伏。
嶺南蒼梧郡這片新生的沃土,在短暫的安寧與繁榮之後,即將迎來更加嚴峻的風暴考驗。
葉淩雲站在祖父留下的霸王槍前,眼神銳利如刀,他知道,真正的挑戰,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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