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貝加爾湖),冰封千裡。
凜冽的朔風如同亙古的低語,在廣袤無垠的冰原上呼嘯盤旋。
新立的“北海都護府”行轅,由粗獷的原木和厚重的冰磚壘砌而成,矗立在湖畔高地,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俯瞰著這片剛剛浴血歸來的蒼茫北疆。
玄底蟠龍旗在旗杆頂端獵獵作響,邊緣凝結著厚厚的冰霜。
行轅內,炭火熊熊燃燒,驅散著刺骨的寒意,卻驅不散空氣中彌漫的沉重與肅殺。
嶽飛端坐於鋪著白虎皮的紫檀木椅上,玄色蟒袍襯得他麵色沉凝如鐵。
他麵前攤開著一幅巨大的北海及周邊區域輿圖,上麵用朱筆勾勒著新劃定的疆界、預設的哨卡、規劃的移民點以及……標注著“待清剿”的殘餘俄軍散兵遊勇據點。
“元帥!”副將邱超凍傷未愈,裹著厚厚棉袍)呈上一份文書,“《北海條約》細則……已由快馬……八百裡加急……送往聖彼得堡!尼古拉……尚未回複!但……俄軍殘部……已基本肅清!俘虜……正押往漠北礦場!北海周邊……三百裡內……已無成建製俄軍!”
嶽飛微微頷首,目光卻並未離開輿圖。
他手指劃過勒拿河源、葉尼塞河畔那些廣袤而陌生的土地,聲音低沉:“疆域……是打下來了!然……守土……更比開疆難!此地……苦寒!人煙稀少!補給……漫長!俄人……雖敗,其心……未死!西伯利亞……流放之徒……凶悍難馴!”
他抬起眼,目光銳利如鷹:“傳令!”
“一、命工兵營!即刻勘測!沿北海、勒拿河、葉尼塞河……擇險要處!修築永久性棱堡!配屬‘雷霆’炮!屯兵駐守!形成……鎖鏈防禦!”
“二、命移民司!發布‘北海墾殖令’!凡願遷北海者!授永業田百畝!免賦十年!官府……提供種子、農具、火銃!優先……安置傷殘退伍將士及……陣亡將士遺孤!”
“三、命黑冰台‘北海’分部!嚴密監控俄境動向!尤其是……聖彼得堡反應!及……西伯利亞流亡哥薩克之異動!”
“四、……”嶽飛頓了頓,目光掃過輿圖上標注的幾處大型露天煤礦和鐵礦,“命格物院……速遣礦冶、築路工程師!勘測資源!規劃……北海至漠北……鐵路線!此路……乃北海命脈!務必……儘快打通!”
“末將領命!”邱超肅然應諾,眼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元帥……不僅善戰!更……深謀遠慮!北海……這片苦寒之地,在他手中,正被一點點納入華夏的肌體,成為……真正的北疆屏障!
萬裡之外,黃海,波濤洶湧。
鉛灰色的海天相接處,數十艘懸掛著玄色蟠龍旗的鋼鐵巨艦,劈開驚濤駭浪,如同離弦之箭,朝著東南方向疾馳!
為首旗艦“定遠號”艦橋上,陳淩風一身玄色海軍將服,猩紅披風在鹹腥的海風中狂舞。
他手持望遠鏡,目光如電,死死鎖定著前方那片被硝煙隱約籠罩的海域——威海衛方向!
“報告司令!距離威海衛……三百海裡!航速……十八節!預計……明日拂曉抵達!”航海長聲音洪亮。
“好!”陳淩風放下望遠鏡,古銅色的臉龐上,北疆的風霜尚未褪儘,又添上海浪的刻痕,唯有一雙虎目,燃燒著南征北戰淬煉出的、如同熔岩般的熾熱戰意!
“傳令各艦!進入一級戰備狀態!輪機艙!最大功率!給老子……再快一點!威海衛的兄弟們……在等著我們!”
“飛魚號”沉沒、“寧海號”浴血的慘烈景象!
一股滔天的怒火與……迫不及待的殺意,在他胸中翻湧!
“意大利……紅毛鬼!”陳淩風一拳砸在合金欄杆上,發出沉悶的巨響,“趁火打劫!偷襲家門的鼠輩!老子……這次……不把你們……全送進海底喂王八!老子……就不姓陳!”
“嗚——嗚——嗚——!”
低沉的汽笛長鳴,如同戰鼓擂響!艦隊劈波斬浪!直撲……那燃燒的海疆!
蒼梧郡,秦王府,樞密院。
巨大的寰宇輿圖前,氣氛凝重如鐵。
葉淩雲負手而立,玄色常服無風自動,深邃的目光如同鷹隼,緩緩掃過輿圖上幾處關鍵的烽煙之地:北海貝加爾湖)畔新立的蟠龍旗、黃海上疾馳的“定遠號”箭頭、威海衛外海那片猩紅的交戰區、以及……更遙遠的,歐羅巴那片被深藍與猩紅箭頭反複撕裂的焦土。
寧宸軒手持數份密報,聲音低沉而急促:
“王爺!嶽飛元帥急報!北海防線……初步穩固!《北海條約》細則已送達聖彼得堡!尼古拉……尚未回應!然……俄境內……反戰浪潮高漲!沙皇……焦頭爛額!”
“陳淩風將軍急電!艦隊……已抵近威海衛外海!明日拂曉……可加入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