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兒子！乾得漂亮！”
董盛順在天花板上激動地翻了個跟頭，魂體穿過天花板又掉下來，“有理有據！不卑不亢！還順帶踩了那小子一腳！有我當年舌戰村支書的風采！不對，我之前是傻子，不重要、不重要。哈哈哈！兒媳婦都對你笑了！看見沒！那眼神！有戲！大大的有戲！”
福喜暗自鬆了口氣，對著方婉婷無奈地笑了笑：“陳哥挺熱情的。”
方婉婷抿嘴一笑，低聲道：“嗯，不過還是和水煮魚更配。”
說完，抱著憑證轉身離開，步履輕快，耳根似乎有點點紅。
忙碌的上午在鍵盤敲擊聲和電話鈴聲中過去。下午三點多，是銀行裡相對輕鬆一點的“下午茶”時間當然，隻是理論上，活乾不完啥時間都不輕鬆）。
福喜正埋頭處理一份複雜的逾期客戶報告，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輕輕放在了他桌角。
“提提神，三分糖，加波霸，你喜歡的。”
方婉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福喜抬頭，驚喜地看著那杯奶茶：“謝謝！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他記得自己好像隻在一次部門下午茶時隨口提過一句。
方婉婷俏皮地眨眨眼：“上次團建，你喝了兩杯這個口味，王扒皮讓你少喝甜的，你還小聲嘀咕‘人生苦短，奶茶續命’來著。”
她的記性真是好得驚人。
福喜心裡暖洋洋的，這姑娘真是細心又體貼。“救命奶茶啊這是，謝了婉婷！”他拿起奶茶，插上吸管，滿足地喝了一大口。
就在這溫馨時刻，福喜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來！沒有來電顯示，屏幕卻詭異地自動跳到了撥號界麵，然後開始瘋狂地、無聲地輸入一連串數字——01、01、01、01、01……
福喜一口奶茶差點噴出來！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誰乾的！除了他那瘋癲老爹，還有誰能遠程操控他的手機？！
方婉婷也好奇地湊過來看：“咦？福喜，你手機怎麼了？在自動撥號？01…這是什麼號碼？”
福喜手忙腳亂地想去按取消鍵，結果手指還沒碰到屏幕，那串“0”的數字後麵，突然又自動加上了幾個字——“水煮魚！！”
方婉婷：“？？？”
福喜：“……”
天花板上晃悠腿的董盛順，金牙咧得能反光，一臉得意：“嘿嘿！提醒！提醒！爹幫你提醒兒媳婦彆忘了川菜館之約！01是摩斯密碼！代表‘約’！後麵加‘水煮魚’！多明顯！多浪漫！爹聰明吧！”
福喜內心咆哮：浪漫個鬼啊！這明明是靈異事件現場好嗎！他趕緊一把抓起手機，胡亂按滅屏幕，乾笑著對方婉婷解釋：“咳…那個…可能是手機中病毒了！最近流氓軟件特彆多！自動亂輸號碼…還…還亂打字！”他感覺自己臉皮都在發燙。
方婉婷看著福喜窘迫的樣子，再看看已經黑屏的手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波流轉，帶著了然和促狹：“哦~中病毒了啊？這病毒還挺有‘品味’的嘛，專門提醒人吃水煮魚？”她故意拖長了語調。
福喜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能硬著頭皮說：“是啊…這病毒…真…真調皮！”心裡已經把自家瘋癲老爹罵了一百遍。
方婉婷看著福喜難得的窘態，覺得有趣極了。她不再逗他，轉而正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那…說好了啊，周五晚上？我知道有家新開的，評價很不錯。”她巧妙地順著“病毒提醒”，把約會定了下來。
“好！沒問題！周五晚上！”福喜立刻點頭如搗蒜，心裡對老爹這“歪打正著”的神助攻又氣又笑。
彩票開獎前的忐忑與“鬼爹”的豪言壯語
下班時間到了。福喜收拾好東西，和方婉婷一起走出銀行大門。夕陽的餘暉給城市鍍上了一層金色。
“晚上彩票開獎？”方婉婷隨口問道，她知道福喜偶爾會買點彩票，權當娛樂。
“嗯。”
福喜點點頭，掏出那張寄托著“五千萬分之一”希望的彩票，苦笑了一下，“買著玩的，希望那個‘意外’能大一點。”他沒具體說地府商城的事，隻當是普通彩票。
方婉婷看著彩票，又看看福喜帶著點無奈又有點期待的眼神，覺得他此刻像個等待刮獎的大男孩，有點可愛。她鼓勵道：“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中了獎記得請我吃…嗯…最貴的水煮魚！”
“哈哈，好！真中了，彆說水煮魚，請你吃滿漢全席都行！”福喜被她的笑容感染，心情也輕鬆起來。
兩人在行門口告彆。方婉婷走向停車場，福喜則步行回家。
董盛順迫不及待地從福喜身後飄出來，繞著那張彩票瘋狂打轉，金牙光芒刺眼：“兒子！兒子！快！快給爹看看！號碼！爹用鬼眼幫你透視！看看是不是金光閃閃！五千萬！五千萬啊！中了咱爺倆就發達了！爹給你燒個純金鑲鑽的鍵盤！讓你在銀行橫著走！再把那川菜館買下來！讓兒媳婦天天免費吃！”
福喜無奈地把彩票舉高：“爹！彆轉了！眼暈！透視要真有用，你早發財了！安靜點，晚上九點開獎呢。”
“安靜？爹等不及了！”
董盛順搓著虛搓）壽衣袖子，死魚眼裡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爹先去彩票中心門口蹲著！看看有沒有啥‘合法意外’可以提前觸發！比如刮陣陰風把中獎號碼吹出來？或者托夢給開獎主持人？嘿嘿嘿！”說著，他真的一溜煙地朝著彩票中心的方向飄走了，留下一個瘋瘋癲癲、充滿希望的藍色背影。
福喜看著老爹消失的方向，又低頭看看手裡的彩票，再想想今天和方婉婷相處的點點滴滴，那點對“五千萬”的渺茫期待，似乎也被另一種更實在的溫暖和期待所取代。
也許，財富的注入遙遙無期。
但愛情的萌芽，和那個瘋癲老爹帶來的、獨一無二的“熱鬨”，正在他平凡又離奇的生活裡，悄然生長，充滿了意想不到的、接地氣的甜意。周五的水煮魚之約，才是他此刻最期待的“頭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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