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是實彈射擊。
公社武裝部的李部長看老五是部隊下來的尖子,讓他負責指導鄰村民兵的射擊動作。
輪到鄰村一個叫王小子的年輕民兵。
老五就站在他側後方,彎腰仔細指導他:“肩膀頂住……屏住呼吸……食指慢慢扣……”
前兩槍,啞火。這破舊的老步槍出點毛病也常見,沒人在意。
第三槍,王小子憋足勁,猛地扣動了扳機!
“砰!”
槍響了!
但緊接著,所有人魂都嚇飛了!
那顆出膛的子彈,竟像是長了眼睛,在空中劃出一道不可能的弧線,猛地調轉180度,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擦著老五的後腦勺飛了過去!
“嗖”的一聲,把他軍帽都帶歪了!
時間仿佛凝固了。
王小子“媽呀”一聲癱軟在地,褲襠瞬間濕了一片。
老五僵在原地,臉色煞白,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後背的軍裝。
所有民兵都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李部長臉都綠了,手裡的紅旗“啪嗒”掉在地上——
這子彈要是偏一寸,老五的腦袋就開花了!他這部長也當到頭了!
往前打的子彈,怎麼會往回飛?!
這他娘的簡直是撞了鬼了!
一連串無法解釋的邪乎事,讓老五心裡徹底毛了。
他隱約感覺到,這些絕不是簡單的惡作劇或意外。
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正以一種令人不安的方式,纏繞著他。
而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農曆七月,地裡閒了,莊稼還得個把月才能收。
公社沒下訓練任務,大隊乾部一合計,正好上山拉點木頭,來年修葺大隊部用。
老五,民兵連長,退伍軍人,身板壯、乾勁足,主動請纓帶隊進山。
那時候,山上不準亂砍,隻有誰家蓋房才能申請伐木。
靠山屯這一帶山不高,林子裡落葉鬆、常青鬆、楊樹密密麻麻,屯裡人蓋房多半用落葉鬆。
老五一行人到了林場,工人按他選的樹采伐、裝車,其實沒他啥事。
他和同來的民兵就在一旁盯著。
找了個粗樹墩子,老五一屁股坐下。
可歇了不到一刻鐘,想站起來時,卻邪了門——渾身使不上勁,咋都站不起來!
林場的老王頭瞅見,哈哈大笑:“虎玩意兒,你坐的是山神爺的座兒!趕緊磕三個頭賠罪!”
老王頭是屯裡老人,論輩分,老五得喊他一聲“王舅”,他采生第一個抱嬰兒的人)還抱過老五。
老五見他說得認真,四周又沒人看笑話,心裡發毛。
趁大夥沒注意,他趕緊對著樹墩子“咚咚咚”點了三個頭,嘴裡念叨:“山神爺莫怪……”
你說神不神,剛磕完,他“噌”一下就站起來了。
木頭裝了二十多根,每根都有三四十厘米粗,用棕繩捆得牢牢實實。
劉大能趕著四匹馬拉的大車,老五和民兵坐在木頭垛上,哼著《打靶歸來》,往屯裡走。
日頭西沉,靠山屯就在七八裡外,炊煙嫋嫋。
老五心裡美滋滋:回去整兩盅,摟媳婦睡熱炕頭……
就在這時候,出事了。
馬車下一個緩坡,坡底有個四十度的彎。
平時走這兒從沒岔子,可今兒像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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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剛拐彎,左邊軲轆突然懸空騰起!
棗紅馬驚得直立嘶鳴,劉大能吼叫:“快下車!壓住軲轆!”
老五和民兵跳下車拚命往下壓,可幾十根木頭重如山,哪壓得動?
突然,“哐當”一聲,懸空的車輪竟自己落了地——
老五躲閃不及,一條腿被結結實實壓在下頭!
他清晰聽見“哢嚓”骨裂聲,劇痛鑽心,眼前一黑……
再醒來,已是三天後。
躺在自家炕上,一屋子人:媳婦、老娘、大隊趙書記、三子他爸……
見他睜眼,全都圍上來。
媳婦抹著淚:“你可算醒了……三天不吃不喝,光說胡話,嚇死人了!”
老五猛地想起腿被壓的事,心裡咯噔一下,掀開被子——
腿居然還在!動了動,一點也不疼!
他懵了:“咋回事?我明明聽見骨頭碎了……”
媳婦哆嗦著接話:“是胡三太爺顯靈了吧?你昏迷一直喊他……”
“彆胡說八道!”老五厲聲打斷。
他是黨員,是軍人,最忌諱這些迷信話。
可話音剛落,他渾身猛地一抽,腿瞬間失去知覺,劇痛和高燒卷土重來,連話都說不出了!
老娘撲通一下朝趙書記跪下了:“老書記!管不了那麼多了!救命要緊啊!我就這麼一個兒……”
趙書記咬牙跺腳——
他是老黨員,不信這些,可老五是他戰友的遺孤,如今給公家乾活出的意外……
他不能眼睜睜看孩子沒了!
“我啥也沒聽見,沒來過。”趙書記壓低聲音,朝三子爸使了個眼色,“你去叫老李婆子……就說來串門子。”
門一關,風聲嗚咽。
炕上的老五又開始說胡話,窗外,天黑得壓人。
老書記前腳剛走,老五娘後腳就急火火地請來了張老師——也就是三子他爸——央他去請老李婆子來給老五瞧瞧。
這會兒的老五雖不吭聲,臉上卻一陣青一陣白,眼神忽而灼亮迫切,忽而陰沉憤恨。
後來大夥兒才明白,那興奮原是身上的老狐仙盼著老李婆子來捅破這層窗戶紙;那憤恨卻是老五自個兒殘存的清醒——
一個黨員,一個軍人,咋能信這些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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