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爸千恩萬謝,拿著符紙就往回趕。
果然,天一黑照做之後,不到半個時辰,小三子就不哭不鬨,乖乖吃奶了。
一家人總算鬆了口氣:“還得是老仙家有招啊!”
可誰成想,這娃壓根不是個省油的燈!
安穩了沒一晌,當夜又開哭。
這回邪性,專挑晚上八九點開嗓,一嚎半宿,奶不吃覺不睡。
倆小手攥得死緊,牙幫咬得咯咯響,活像跟誰較勁。
可一到白天,屁事沒有,該吃吃該睡睡,養精蓄銳專等夜裡折騰人。
不出三天,全家都快垮了。
三子媽熬得眼窩發黑,三子爺煙袋不離嘴,連酒都顧不上喝。
三子爸白天教課,夜裡陪熬,上課也打蔫兒。
一家人讓個月子娃攪得人仰馬翻。
沒轍了,還得找老五!
三子爸趿拉著鞋小跑過街,到老五家卻撲個空。
老五媳婦說:“縣供銷社主任的老娘犯邪症,半夜來車把人接走了!”
三子爸心裡咯噔一下:這可咋整?
正撓頭,忽然想起老李婆子。
雖說老太太已半隱退,可到底經得多。
他忙掉頭往東頭跑,一進院就見老李婆正晾煙葉,瞧他滿頭熱氣那樣就明白了:“咋?那小崽子又作妖了?”
聽罷來龍去脈,老李婆洗洗手進屋,裁黃紙九張,每張揮筆寫下:
>天黃黃,地黃黃
>我家有個吵夜郎
>過往君子念三遍
>一覺睡到大天亮
她把紙塞給三子爸:“趁天黑貼井沿、大隊部牆頭,讓人瞅見念幾句。若還不中,隻得等老五回來——我家老仙如今時靈時不靈嘍...”
說罷笑了笑,眼角褶子堆得深深淺淺。
三子爸心裡發酸,這老太太幫了屯子幾十年,如今仙緣將儘,倒顯幾分落寞。
老李婆卻揮揮手:“快去吧!這勞什子活兒耗人精氣,我早該歇歇啦!”
當夜,三子爸做賊似的貼完黃紙。
說也奇,那晚孩子哭鬨竟輕省了些,雖還醒幾回,總算能眯瞪個整覺。
第三天老五回來了,整個人煥然一新:戴眼鏡挎皮包,一身嶄新藍製服。
大夥兒打趣:“五哥這是改行收電費啦?”
他嘿嘿笑:“主任非要給換行頭,推都推不掉!”
他撂下包就奔三子家。
沒點香沒作法,隻盯著孩子瞅了片刻,忽然咂嘴:“好個孽障!前世因果太重,得磨到十二歲本命年後才穩當。十七八歲還有場大折騰,好在不惹大禍——倒是塊孝養老人的料!”
卷了支煙又道:“張叔,往後期末考完的廢卷子給我留點,卷煙比報紙強!”
說罷瞅瞅灶台:“今兒就不吃飯了,媳婦等哩!下回燉小雞我準來!”
是夜,小三子哭聲竟真弱了下去。
月光照進紙窗,孩子小臉通紅,眼皮底下眼珠直轉,仿佛正跟啥看不見的東西較勁...
......
在靠山屯,有這麼一對老兩口。
他們是上世紀40年代第二次闖關東的時候,從山東來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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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姓劉,屯裡人都叫他老劉頭。
起初他乾的是瓦匠,砌牆蓋房什麼的都拿手;後來轉做了粉匠,專門把土豆加工成粉條。
老兩口非常勤奮,靠著這門手藝,辛辛苦苦把七個子女拉扯大。
在那個艱苦的年代,能把七個孩子全養活大,實在不是容易的事。
特彆是三年自然災害期間,為了不讓孩子們餓死,老劉頭夫妻倆到處挖野菜,做野菜糊糊充饑。
有時候實在沒辦法,還得去大隊求老書記接濟點粗糧。
就這麼東湊一口、西弄一頓,總算勉勉強強保住了七個孩子的性命。
當時他們家可以說是靠山屯最困難的一家,但好歹熬過來了。
孩子們後來也多多少少念了些書,識了些字。
子女們逐漸成家立業,兒子們在本地結婚娶媳婦,幾個閨女也嫁到了附近的屯子。
雖然孩子們都有了著落,但老兩口依然閒不住,仍舊辛勤勞作,時不時幫襯子女們一些。
到了上世紀70年代,老兩口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先是老劉頭中風臥床不起,接著老伴又在雪天滑倒摔斷了腿。
兩人失去勞動能力,沒有了經濟來源,連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顧。
起初幾個子女還能輪流照顧,可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不到半年,大家就互相推諉,誰都不願再管兩位老人。
老劉頭整天臥床歎氣,老伴隻能拖著一條斷腿,勉強挖點野菜、撿些吃的,靠鄰裡接濟勉強過活。
屯裡人無不唏噓老兩口的遭遇,也對那幾個子女的不孝行為十分鄙視。
但這些子女卻不以為然,互相攀比著拖延,不管爹媽死活。
左鄰右舍偶爾送點吃的,但終究是杯水車薪。
老兩口的日子過得朝不保夕,今天過了,明天在哪都不知道。
大隊的老趙書記非常同情兩位老人,但也隻能儘些綿薄之力,隔三差五送點苞米麵、青菜什麼的。
他多次找那幾個子女商談贍養的事,可這幾個不孝子總以自家生活困難為由推脫,嘴上答應,事後卻不辦事。
老趙書記氣得直罵,卻又無可奈何——要不是身為乾部,他真想動手揍這幾個“犢子”。
就在老兩口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一天,大隊部的大喇叭突然響了。
老趙書記在廣播裡喊:“老劉頭老伴,老劉頭老伴,注意了!你家有一張彙款單,請抽空來大隊部取一下,錢還不少哩!記得帶手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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