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外型酷似掠食者的無人機低空呼嘯而過,黑碑應該就是它投放下來的。
“解放許可通過。”
那塊黑碑在從上到下溶解起來,葉霖被黑碑吞沒的手漸漸顯現,一柄黑色的巨劍展現了它的完整麵貌。
要說那是一把劍,未免太過厚重了,要說那是一塊墓碑,未免又太過單薄。
劍刃與暴雨接觸的瞬間蒸發出白噪音般的嘶鳴。葉霖旋身時帶起的離心力將積水甩成銀色圓環,刃口切進最近蜘蛛的螯肢關節,高頻震顫的劍身直接將甲殼震成翡翠色碎渣。
程墨的瞳孔映出違反物理法則的畫麵——那柄足有兩掌寬的巨劍在葉霖手中輕若柳枝,刃麵掠過之處,雨珠尚未落地就被震成更細小的霧靄。四隻蜘蛛同時從不同角度噴射的酸液彈,在觸及劍身三寸距離時突然被無形力場扭曲,如同撞上透明蜂巢的毒汁般懸停半空。
"退!"葉霖喉間迸出的指令裹挾著金屬共振。懸停的酸液團應聲炸裂,反濺在怪物複眼群中燒出青煙。她高高躍起,在空中由巨劍帶動她纖細的軀體翻轉,劍尖觸地瞬間釋放的衝擊波直接掀翻三具蜘蛛形軀體。
電光火石間,巨劍的劍身正中出現裂紋,無形的力量讓巨劍分離成兩把長劍,長劍刀背的黑色凹槽開始迸射出火焰,推進著半空中的葉霖開始快速移動,火花迸射,黑血四濺。
當最後一隻怪物蜷縮著想要彈射逃離時,葉霖已經出現在它彈道軌跡的正前方。
雙劍又瞬間組合。
雙手倒持劍柄的穿刺動作快得撕裂雨簾,黑劍貫穿胸腔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直到怪物身軀被舞動的巨劍撕成碎塊。
葉霖將巨劍刺入地麵,轉頭看向身後的程墨:"我最討厭下雨天了。"
她的話語帶著還未消弭的殺意,在雨中向自己穿透而來。
“接下來怎麼辦?”看著來到身邊的程墨,葉霖問道。
“他選擇用自己的方式救她,真沒想到。”程墨扶著高速路的護欄,遠處的體育中心上空開始出現了黑色的弧光,吞沒了從體育中心射出的絢爛燈光。
雨勢絲毫沒有減弱,“那裡已經開始結成交界地了,我們必須儘快過去。”
“交界地?”
“大概就是和另一個世界開始交彙了,懶得解釋了,反正得過去。”葉霖難得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剛才的黑碑還有剩餘部分,全都化成黑沙開始凝結到葉霖身上形成了裝甲。
“你自己跟上!”她扛起巨劍,身上的裝甲並非隻是用作防護,開始順著她的肌肉動作變形助力,然後飛速向前。
隻留下程墨在雨中目瞪口呆,好在葉霖並非沒有為程墨著想,兩個漆黑的方塊無人機悄然出現在了程墨身旁,它們的下方出現了類似把手的物件,伸手握住之後無人機帶著程墨飛離地麵開始向著遠處的體育中心前進。
上麵的黑色弧光已經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穹頂,逐漸擴散要包裹住整個體育場般蔓延。
體育中心內,演唱場會的器材早早的布置完畢,因為妮可臨時的取消,場地方沒有退掉費用,索性讓場地按計劃擺放。
懸掛在舞台正中的一個黑色的繭閃動著猩紅光芒,隱約見到兩個人的輪廓。
......
漆黑的走道中,劉冬青漫步著,僅有遠處的點點光斑好像在指引他前進的方向。
周圍稠密的黑暗好像有無數觸手蠕動著發出黏稠的聲響,就連呼喊,也耳邊也沒有任何聲響,這裡什麼都沒有,連聲音都不存在。
下一秒,往前一步,周圍又變成了一條熟悉的走廊。
他低頭看向自己,雙手變成了孩童的稚嫩臂膀。
遠處的喧鬨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個女孩正反抗著圍住她的幾個女生的推搡,她撲向為首的高馬尾女生狠狠揪著她的頭發抓撓,身上的校服被扯得稀碎。
“你這怪胎!放開我!”
“給我道歉!”林嬌咆哮著,身邊的女生都被她的語氣嚇到,隻剩下她身下的高馬尾女孩開始痛苦的聲音。
這是自己的記憶。
轉眼前方的場景換成少女抱膝背對著自己,她拭去不甘的淚水。
劉冬青走上前,向她遞出了兜裡的紙巾。
“謝謝。”林嬌哽咽著接過紙巾。
這個世界好像一直對她都滿懷惡意,但林嬌從未放棄反抗,那些在彆人眼裡是瑕疵的標簽被她利用得更好。
孑然一身的來到這個世界。
但又出落成如此完美的人。
這就是他們相遇的情況,雖然從小劉冬青就可以被稱作一個幸福的孩子,稱職的父母,但自從林嬌出現在了他的生活中之後,她好像才是自己唯一能從世界中窺探到的那一抹色彩。
特彆是在那天傍晚的音樂教室看見了鋼琴前歌唱的她,他就明白,她就應該站在世界的舞台上縱聲高歌,這才是他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