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時候再說,”向傑起身,在即將出門前回頭,“謝謝你一直照看著我,老朋友。”
“我們的朋友都已經先去下麵等著了,就剩留你這麼個混蛋給我,我有什麼辦法?”江河苦笑,視線轉到了桌上的一張合照,背景是一片雪地,一個建築正在落成,年輕的他和向傑勾肩搭背,笑容燦爛,照片上其他的人同樣如此。
房間江河對著照片低語,指尖拂過那些鮮活的麵容。
......
三天後,淩晨300
最近幾天程墨總是睡不好,房間的每個角落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自己,他翻箱倒櫃的想要找到其他人留下的什麼監聽器和隱藏攝像頭,但一無所獲。
就算睡著也總是被噩夢驚醒。
他夢到了黑色的房間裡,那些透向自己凶惡的眼神,程墨慌亂的從床頭找出沒有標簽的藥瓶,吞入藥片,迅速起伏的胸口也漸漸平穩,來到洗手池,鏡中被水汽模糊的自己的模樣有些陌生。
往事就像手上的水漬帶著寒氣爬向脊背。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麵對怎樣的世界,自從碰到紅海之碑後,那段記憶始終困擾著他,還有那個女孩。
世界的真相?隻是徒增自己的疑惑罷了。
臥室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考,調查局留給自己的手機上葉霖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好點了嗎?”程墨接通電話
“托你的福。”葉霖的聲音響起。
“我去看你的時候你還沒醒。”
“我還算扛造。”
“那我深有體會。”程墨看向窗外。
“你現在還醒著吧,我在你樓下。”
披上外套下樓。清冷的夜風中,葉霖正斜倚在一輛線條硬朗的黑色重型機車上。她換下了病號服,穿著簡單的黑色夾克和長褲,蒼白的發尾被她用手指隨意地卷繞著,在昏黃路燈下泛著奇異的光澤。雖然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精神顯然好了很多,那份屬於她的銳利似乎又回到了眼底。她看起來好了不少,
“這顏色挺適合你的。”程墨整了整理頭發。
“我也覺得,還在想要不要染回去呢。”她笑了笑。
“這麼晚不睡叫我乾什麼?”
“去個地方,來。”她戴上頭盔跨上機車。
“我也上來?”程墨看著空著後座。
“你有車嗎?”
程墨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跨上後座。雙手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扶向她的腰,而是緊緊抓住了後座冰涼的金屬行李架。機車猛地發出一聲咆哮,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強勁的推背感將程墨狠狠按在座位上。勁風撲麵而來,帶著深夜的寒意。
最終,機車停在一處孤懸於城市邊緣的觀景台。引擎熄滅的瞬間,世界仿佛被抽走了聲音,隻剩下風聲在懸崖邊嗚咽。
葉霖率先下車,摘下頭盔,蒼白的發絲在夜風中飛揚。她走到欄杆邊,背對著程墨。程墨也沉默地跟上,站在她身側幾步之外。
眼前,是沉睡的都市。無數燈火如同散落在大地上的破碎星辰,彙聚成一片浩渺的、流淌的光之海洋。高樓的輪廓在夜色中隱現,像一頭頭蟄伏的鋼鐵巨獸。這壯闊的景象本該令人心潮澎湃,此刻卻隻帶來一種抽離般的恍惚感。
仿佛腳下這片喧囂繁華的土地,與他們在“活屋”深處、在紅海之碑前所經曆的那個充滿未知與恐懼的世界,是兩個毫不相乾的平行空間。
巨大的割裂感讓程墨一時失語,隻是怔怔地望著那片由人類文明點亮的、脆弱的光明。
葉霖拉開可樂,“我可不是來遊說你的,單純來看看你是不是沒事。”
她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欄杆,正麵朝向程墨。路燈的光線勾勒出她蒼白的發絲和略顯單薄的輪廓,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銳利得像能穿透人心深處的迷霧。
“你在紅海之碑裡看到的,”她的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凝重,“那段‘記憶’…或者說,那個‘人’的記憶碎片…江河他們還在解讀,但我看過初步的腦波同步影像。”
程墨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些混亂的、充滿硝煙和毀滅的畫麵,那雙悲傷的眼睛,再次不受控製地衝擊著他的腦海。他強迫自己保持呼吸平穩,迎上葉霖的目光。
“影像很模糊,乾擾巨大。但有一點…非常清晰。”葉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程墨的心上,“你接近黑碑後,有一個非常特殊的識彆編碼出現了,那是你哥哥的識彆編碼,還有你看到的那段記憶,水麵上的反射有記憶的主人的臂章編碼。”
夜風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城市的喧囂被無限拉遠,隻剩下葉霖清晰的聲音和程墨沉重的心跳。
“程墨,”葉霖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肯定,“你在紅海之碑裡看到的,那個被悲傷注視著走向終結的人…他的臂章編碼,和你哥哥程諾檔案裡登記的最後行動識彆碼,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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