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一會兒店外就蹲上了一些麵貌凶狠的人,既然老張告訴他什麼都能實現,這東西價值肯定不菲。
“可以問問你這東西怎麼來的嗎,帥哥?”老板操著口方言,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朋友給的。”
“朋友?那他現在在?”
“不在這兒。”
老板有些疑惑,像是在觀察程墨的反應,“既然是朋友給的,為什麼要賣掉。”
“其實不是想賣掉,是想通過這個找個人,你不是已經幫我聯係了嗎?”
像是被程墨的坦誠驚訝到一般,老板嗤笑一聲:“那希望你知道你在跟什麼人打交道,他們很快就到了。”
此刻兩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到了店外聚集越來越多的人。
他們不再刻意掩飾,沉默地站著,形成一堵無形的人牆,堵死了所有的去路。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包圍圈外圍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騷動。人群如同潮水般無聲地向兩側分開,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一個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出乎程墨的預料,來人並非想象中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打手。
他很清瘦,甚至顯得有些文弱,大概二十八歲左右,一米八的身高能隱約看到健碩的身體曲線,穿著一件合身的深色中式立領外套,臉上架著一副款式簡約的黑色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清晰的下頜和略顯蒼白的嘴唇。他的步伐從容不迫,仿佛不是在走向一觸即發的衝突現場,而是在自家後院裡散步。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垂在身側的手腕上,掛著一串色澤沉鬱的深色佛珠,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動,與他周身散發出的、與周圍凶悍打手格格不入的沉靜氣息奇異地融合在一起。
他走到當鋪門口,停下腳步。墨鏡後的目光似乎隔著臟汙的玻璃門,落在了程墨身上。
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沒有凶狠的威脅。
隻有一種冰冷的、審視的沉默。
店老板的腰下意識地彎了下去,臉上露出諂媚和畏懼交織的神色,小聲囁嚅道:“…蔣哥。”
被稱作蔣哥的清瘦男子沒有理會老板,徑直走了進來,他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程墨,聲音平穩冷淡,聽不出絲毫情緒:“東西呢?給我看看。”
“這這這兒,他說是朋友給他的。”老板遞上玉牌,蔣哥伸出兩根修長、指節分明的手指,拈起那枚玉牌。他的動作很輕,甚至沒有仔細端詳,隻是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下玉牌的邊緣,仿佛在確認某種觸感。然後,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地,他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身後兩個一直沉默如鐵塔般的壯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動作算不上粗暴但絕對不容反抗地架住了程墨的胳膊。他們的力量很大,手指如同鐵鉗,瞬間鎖死了程墨任何可能發力的關節。
程墨眉頭微蹙,但沒有掙紮。倒不是認命,而是他瞬間判斷出,這些人的動作專業而克製,目的明確是控製而非傷害。反抗隻會立刻招致更激烈的壓製,毫無意義。他任由兩人架著,轉向通往後屋的那扇低矮小門。
末尾另一個大漢利落地轉身,嘩啦一聲拉下了厚重的金屬卷簾門。店鋪內最後的光線被切斷,隻剩下幾盞昏黃的白熾燈泡,在彌漫著灰塵和舊物黴味的空氣裡投下搖曳的光影。
後屋比前麵更顯逼仄,堆滿了各種蒙塵的雜物和廢棄的櫃台,空氣沉悶。冰冷的金屬槍管依舊穩穩地頂在程墨的後腦勺上,沒有絲毫顫動,顯示著持槍者穩定的心理素質和專業手法。
蔣哥拖過一張積著薄灰的木椅,放在程墨麵前,動作依舊從容,仿佛隻是為客人安排座位。他用那平穩冷淡的嗓音說道:“請坐。”
但他後腦勺上那支槍的冰冷觸感,卻沒有因為這句客套話而有分毫偏移。威脅赤裸而直接,卻又包裹在一層詭異的、近乎禮貌的形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