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中的所有能到達的區域都統稱為深淵地,普通人進入其中被稱為【墜入】事件。
逃離被稱為【切出】,但並非所有切出行為都能回到現實。
異界中的存在入侵則被稱為【異常入侵事件】。
由此,如果入侵事件發展到一定規模或者入侵物的能量巨大,會在現實層麵中生成和深淵地相交的中間地帶,稱為【交界地】。
而近期發現的後室則是屬於深淵地目前已知的最大的空間,層級眾多。
現實位麵的集體思想也會影響到深淵地的些許構造,或許後室的出現與現實有關,但無從得知,也無法取證。
隻是因為現實中的諸多事物如大型城市,自然風光,都出現在其中,由此推測。
據悉,a國已經找到了一個能穩定進入後室eve0的入口,已經開始了許多研究。
但因為其網絡完全封閉,我暫時沒有辦法獲取相關資料哦tvt。
最後一句明顯是冬寂的話。
現在人類獲取了幾件隻會出現在後室中的物品。
1.杏仁水,外觀為一個舊式保溫瓶,包裝或有磨損,或嶄新,並無區彆,打開後會有杏仁的微苦氣味,因此得名,含有豐富的營養,許多後室中的實體對其感到反感,甚至是恐懼。
最重要的是在難以維持理智的深淵地中後室隻是人類在其中發現的版塊),飲用後能夠安定精神,讓人恢複理智。
看到這裡,程墨想起了在饑餓循環最後遭遇的那個恐怖存在,那一瞬間,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消解,直到老張給他喂食了那瓶不知名的液體,他們說到是一群黃皮子交易給他們的。
意思是隻可能是後室裡的人給他們的?
後室能鏈接到交界地或者其他深淵地的版塊的話,那找到程諾的概率似乎又朝零靠了靠。
至於他在紅海之碑看到的景象,那太過抽象,他其實並不相信程諾已經死亡。
現在看來,他似乎隻剩下一個選擇了。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接近正午,他正準備打開門準備去陳男說的餐廳,正好看到他在門口準備敲門。
明顯他才經曆了一場激烈的運動,手臂肌肉緊繃,呼吸都沒有調整過來,“我正準備找你呢,一起去吃飯嗎?”
陳男指了指方向。
“好,才訓練完嗎?”
“我正準備找你呢,”陳男見到他,放下抬起的手,露出一個帶著疲憊卻真誠的笑容,指了指走廊的一端,“一起去吃飯嗎?”
“好。”程墨點了點頭,目光在他汗濕的訓練服上掃過,“才訓練完?”
“是啊,”陳男一邊和程墨並肩朝餐廳方向走去,一邊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程墨想起昨晚陳男回來時那類似的裝束,看來規律的夜間加練也是他的常態。
這種近乎苦行僧般的自律,與向傑、葉霖他們選擇在外居住以維持“正常人”生活的狀態截然不同。
陳男似乎將“活屋”完全當成了他的軍營和他的“家”,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身為調查局乾員的職責與生存準備之中。
以前確實也忽略了,陳男本質上就是一個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他在五組中顯得缺乏存在感,單純是因為葉霖和向傑完全就是兩個行走的“山城超人”,大多數危急情況,光靠他們兩人匪夷所思的戰鬥力就足以橫掃。
但陳男從未懈怠,他總是在陰影處,沉默地做著一切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填補著戰術中的每一個細微缺口。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餐廳的食物氣味隱約傳來。
“我有點事情想問你,陳男哥。”程墨斟酌了很久,才加上了這個略顯生疏的稱呼。
“我沒比你大多少,叫我陳男就行。”陳男側過頭,微微一笑,糾正道。
“在殺了趙南城之後,你怎麼想的?”程墨直接切入了核心。
“什麼意思?”陳男腳步未停,語氣平靜。
“心裡……有什麼變化嗎?”程墨不確定該如何準確描述,更多的是一種源於自身困惑的好奇。
“……”陳男沉默了,隻有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
“是我問錯話了嗎?”程墨皺了皺眉。
“不,”陳男緩緩搖頭,目光看向走廊前方虛無的一點,“我隻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因為當時,殺了那個凶手,就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目標,最大的願望。”
“那完成了之後呢?”程墨追問。
“茫然吧。”陳男的答案很輕,卻帶著千鈞重量,“我也沒有變得好受一點。心裡空了一塊……而她,也永遠不會回來了。”
他說著,下意識地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款式簡單、卻顯然已被佩戴多年的婚戒。那是一個無聲的習慣動作,承載著太多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思念與沉重。
“我之前看了看你的檔案,”陳男話鋒一轉,打破了因為這沉重話題而帶來的寂靜,“你一直在找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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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程墨的回答簡短。
“有什麼頭緒嗎?也許我可以幫忙。”陳男看向他,眼神誠懇。
程墨嘴角牽動了一下,露出一絲近乎無奈的弧度:“應該沒有人有辦法了。他可能……已經死了。”他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卻更顯壓抑。
陳男同樣對身旁的這個男人充滿疑問。為什麼程墨可以如此遊離在局裡的大多數規則之外?當他最初從葉霖那裡聽說程墨隻是一個“編外人員”時,陳男感到難以置信。這個男人身上籠罩著太多的迷霧,其存在本身,似乎就是一種異常。
兩人此時已走到餐廳門口,食物的香氣和隱約的嘈雜聲撲麵而來,暫時衝散了走廊裡那凝重的氣氛。
兩人走進餐廳。這裡與尋常單位的食堂區彆很大,裝潢簡約又不失美觀,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特有的混合香氣。
正值飯點,有不少其他組的乾員也在用餐,交談聲和餐具碰撞聲彙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他們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各自去打了一份簡單的午餐。
“你剛才說,你覺得你哥哥可能已經死了,”陳男用勺子攪動著碗裡的湯,語氣平穩,聽不出是安慰還是單純的確認,“你不是沒有找到他嗎?”
程墨夾起一塊土豆,卻沒有立刻送入口中。“一些零碎的線索,都指向不太好的結果。”
他避開了紅海之碑的具體細節,那不是能隨意分享的信息。
陳男點了點頭,沒有追問細節。
他理解那種由無數細微跡象堆砌出的、令人窒息的預感。
“我當年也差不多是那種感覺。在找到確鑿證據之前,心裡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隻是不願意承認。”他頓了頓,看向程墨,“但隻要你還沒親眼見到,沒親手觸碰到那個最終的結果,就總會有個聲音在腦子裡說,‘萬一呢’。”
這個“萬一”,正是支撐著無數像他們這樣的人,在絕望中繼續前行的微弱火苗。
“你呢?”程墨將那塊已經微涼的土豆送進嘴裡,咀嚼著,也咀嚼著陳男的話,然後反問,“之後……就一直在局裡這樣訓練,出任務?”
“嗯。”陳男應了一聲,也低頭吃了幾口飯,“總得做點什麼。外麵……已經沒什麼值得牽掛的了。在這裡,至少能感覺到自己還有點用,能阻止一些其他的悲劇發生。”他的話語樸實,卻透著一股將自身價值完全寄托於職責的孤絕。他將自己打造成了一件武器,一件工具,用不斷的訓練和任務來填充失去摯愛後那巨大而空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