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霄。
他今天沒整那些花裡胡哨的衣服，隻穿了件簡單的黑色連帽衛衣，下身是條有些水洗泛白的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見麵時鬆弛不少。
他看到程墨，吆喝聲戛然而止，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隨即那標誌性的笑容立刻浮現，呲著一口與冷白皮膚對比鮮明的大白牙，展露出與他外貌那股子冷感疏離截然不同的熱絡氣質。
“喲！”雲霄揚了揚下巴，算是打招呼，目光在程墨空著的雙手和略顯沉寂的臉上掃過，“這麼巧？”
程墨走到他跟前，看了看小電驢後座上那幾個簡陋的花籃和香燭。
“你到底是賣什麼的？”程墨開口，聲音因為長時間的沉默而有些低啞。
“嗨，彆提了！”雲霄擺了擺手，掏出煙盒，自己叼上一根，又習慣性地遞給程墨，被搖頭拒絕後，自顧自點上，吐出一口煙霧，動作間帶著一種與賣花小販格格不入的流氣，“我這不是……閒著也是閒著。”
“你呢？”雲霄吸了口煙，看向墓園裡麵，語氣隨意，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來看人？”
“嗯。”程墨應了一聲。
“正好我也沒啥生意，要搭車嗎？”
程墨點了點頭。
“行！”
雲霄動作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幾個寒酸的花籃和香燭塞進電驢前頭的籃子裡，“哥們兒幫忙扶一下，這玩意兒容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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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沒說什麼，上前幫他扶住車把。兩人很快收拾妥當。
雲霄跨上車，長腿支地，把唯一的頭盔遞給程墨：“喏，規矩還是要講的。”
程墨沒接：“你戴。”
“跟我客氣啥？我技術好，用不著這玩意兒。”雲霄不由分說地把頭盔塞進程墨懷裡，自己則把衛衣帽子往頭上一拉，遮住了半紮的發髻，隻露出幾縷碎發和那雙在帽簷陰影下顯得格外亮的眼睛，“上車，抓緊了！讓你體驗下山城追風少年的速度！”
程墨看著懷裡那個同樣貼了個卡通貼紙的頭盔，沒再推辭，戴上，跨上了小電驢的後座。座位確實不大，兩個成年男性坐著有些局促。
“坐穩咯！”雲霄吆喝一聲，擰動電門。
粉紅色的小電驢發出一陣不算強勁的嗡鳴，載著兩人，駛離了寂靜的墓園，彙入山間公路的車流。
到達程墨說的地方後。
“蔣哥說過，你是貴人，如果有事也可以找我，我和蔣哥以前沒少受過老林老張的照顧。”
“不過...上次那種情況還是少麻煩兄弟我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和為貴。”
程墨腦中想起來雲霄身邊的影虎撕扯那些邪教分子的畫麵，好一個以和為貴。
“謝謝。”他禮貌的道謝。
“沒事兒，沒事兒，走啦。”他戴上程墨遞回來的頭盔，重新上路了。
程墨站在原地，看著雲霄消失的方向，片刻後，才轉身離去。
“我是不是應該整輛車了？”他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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