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西南山坳裡有個雙溪村,這個村子你在地圖上都查不到具體坐標。隻有當地老人能說出“過三道嶺、繞兩重溪”的走法。
叫雙溪村,是因為有兩條溪流把村子夾在中間。
雙溪村的兩條溪流很有特色。東邊的清溪,水淺處常年泛著冷藍能看見卵石上的藍綠色水苔,深處黑得像墨,扔塊石頭下去,都聽不見石頭落底的聲音。西邊的濁溪又是另一個樣,水色永遠發黃,泥沙沉在底,漲水時會卷著上遊的枯枝、爛葉甚至死蛇往下衝,溪岸邊的石頭上,總掛著些絮狀物,曬乾後就硬得像塑料。
兩溪在村南交彙,交彙處的石橋塌了二十年,隻剩半截拱券浸在水裡,石縫裡長著水葫蘆,開紫花時,遠遠看像浮在水麵的血泡。
村裡人從不在傍晚後靠近那片水域,也沒人提修橋的事。
1983年有個外鄉貨郎不信邪,太陽剛落山就去塌橋邊撿漂來的木箱,從此再沒了蹤影。七天後,濁溪裡浮起他的草帽,帽子上一大股腥甜的水味,還沾著幾根細黑毛。
村子裡也就大約二十來戶人,村支書吳建國六十出頭,個子不高,背有點駝,左眉上有道兩指寬的疤,是1983年找貨郎時被竹枝劃的。
他每天清晨都會繞村走一圈,走到清溪岸邊就停下,蹲在石頭上盯著水裡看幾分鐘,手上夾得香煙灰燒到很長也不抖。有人問他看什麼,他隻說“看水情”,再多問就轉身走,
有次村尾的小孩陳娃追著問“是不是水裡有魚”,他突然抓住小孩的手腕,指甲掐得陳娃哭,嘴裡反複說“彆問,問了溪裡會聽見”,直到陳娃的媽跑來拉,他才鬆開手,掌心全是汗,左眉的疤漲得通紅。
在1998年夏天的時候,雙溪村裡出了第一件讓所有人記到現在的事。
那天是七月十二,入伏後的頭場大雨,從後半夜開始下,雨大的砸在瓦上“砰砰”響,像有人用石頭砸門。
清溪的水漲得快,天亮時已經漫過了岸邊的石頭,渾濁的水流裹著樹枝、雜草往兩溪交彙的方向衝,發出“嘩嘩”的響聲,村子裡所有的狗都躲在窩裡不敢叫。
清晨雨停後,村西頭的林根不見了。
林根三十四歲,也沒成家,和老母親劉嬸住在一起。平時就靠編竹籃、竹筐拿到鎮上去賣換點錢。
頭天晚上,他吃完晚飯跟劉嬸說,“我明天去竹林砍根壯點的竹子,編個大竹籃裝紅薯”。早上臨走時他還拿了把新磨的柴刀,刀把上纏著劉嬸給他求的紅布平安符。
劉嬸當時還叮囑“彆往竹林深處去,那邊潮”,他應了聲“知道”,就推門出去了,誰也沒想到這是最後一次見他。
劉嬸在家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林根還沒回家,劉嬸覺得不對勁,林根平時去砍竹子從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她先去隔壁找王桂英,王桂英是村裡的婦代會主任,為人熱心,聽了就喊上自家男人張建軍,還有另外兩個鄰居,一起去村西頭的竹林找。
幾個人在竹林外圍轉了一圈,都沒找見人,隻在靠近清溪的地方發現了林根的草帽,草帽是麥稈編的,帽簷上還沾著青溪特有的藍綠色水苔,旁邊還有幾棵被踩倒的竹子,竹節斷口處很新,像是剛砍的。
“會不會是掉溪裡了?”張建軍蹲下來摸了摸草帽,還是濕的,“雨下那麼大,路太滑了。”
劉嬸一聽就哭了,拉著王桂英的手說“你幫我找找吧,林根不會水啊”。
王桂英安撫了劉嬸幾句,讓張建軍去叫支書吳建國再多帶點人來,自己則帶著其他人往竹林深處走。
竹林西邊靠近青溪的地方地勢低,雨停後積了水,走起來很滑,每一步都要扶著竹子。沒走多久,王桂英突然停住腳,指著前麵的竹子喊“你們看”。
幾個人湊過去,隻見這塊十幾棵的竹子竹節上,都刻著同一個符號——像個歪歪扭扭的“水”字,刻痕很新鮮,邊緣還帶著濕潤的竹屑,像是剛劃上去的。
更怪的是,這些竹子圍成一個圈,圈中間的地上,放著林根的柴刀,紅布纏的刀把上沾著泥,刀身卻是乾乾淨淨的,連點竹屑都沒有。
“這符號啥意思?”有人嘀咕,“林根刻的?”
沒人能答。就在這時,吳建國也帶著三個村民趕來了,他剛聽完大家的話,臉色陰沉得嚇人。看見竹節上的符號,他突然皺緊眉,伸出發抖的手指,蹲下來摸了摸刻痕。
“彆往前找了。”吳建國站起身,聲音發緊,“所有人往回走,天黑前必須出竹林。”
“那林根呢?”劉嬸哭著撲過去抓他的胳膊,“你是支書,你得幫我找林根啊!”
吳建國沒推開她,隻是用無比慌亂的語氣重複喊著大家“往回走”。
這時,有位跟來的年輕村民不服氣。這個人叫李剛,他是林根的發小,從小講義氣又是個急性子。他指著青溪的方向說,“說不定林根是掉溪裡了,我去看看,順著溪邊走,總能找到。”
吳建國看了他一眼,也沒攔他,隻是說,“你要去就去,彆叫其他人。”
李剛不管吳建國怎麼說,抄起地上的柴刀就往溪邊走。竹林到青溪隻有二十來米,他走得快,沒幾步就沒了影。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等。過了大概三分鐘,突然聽見李剛喊了聲,“有東西抓我腳”。喊聲尖利,聽都能聽出來他的驚慌。緊接著聲音越來越遠,像是他被什麼拉著往溪裡去,最後“撲通”一聲,沒了聲音。
“李剛!”張建軍喊著就要衝過去,被吳建國一把拉住。
“彆去!”吳建國的聲音都變了調,“再去就都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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