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針落可聞。
柳浩那蒲扇般的大手還停在半空微微發顫,不知是氣的還是用的力氣太大。
他的大舅哥黃銘像個陀螺一樣在原地轉了三圈,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五個清晰的指印,如同烙鐵燙過一般。
黃銘懵了,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柳浩,嘴裡含糊不清地嗚咽著。
“妹……妹夫……你……你打我?”
柳浩的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他一字一頓,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沒有你這種大舅哥!”
他猛地轉身,對著周圍所有圍觀的修士,抱拳躬身,聲如洪鐘。
“諸位道友!我柳浩今日在此,與此人恩斷義絕!”
“他黃銘在外所做的一切,都與我柳家再無半分乾係!”
“從今往後,他若再敢打著我柳家的旗號招搖撞騙,我柳浩第一個親手廢了他!”
一番話擲地有聲,震得整個坊市都嗡嗡作響。
眾人看著柳浩這副大義滅親的模樣,眼中的鄙夷漸漸變成了驚奇與敬佩。
這執法隊的柳浩,是個漢子!
沐清風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麵色平靜的陳澤,心中第一次對這個煉氣七重的弟子生出了一絲鄭重。
能讓柳浩這個護短的愣頭青當眾做到這個地步,此人,絕不簡單。
地上的黃銘徹底傻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完了。
沐清風走了上來,對著柳浩點了點頭。
“柳兄,公事公辦。”
柳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執法者的冰冷。“拿下!”
兩名執法隊弟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拖死狗一樣將癱軟如泥的黃銘架了起來。
“妹夫!我錯了!妹夫!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黃銘終於反應過來,開始瘋狂掙紮,哭喊求饒。
“我可是你大舅哥啊!你看在妹妹的麵子上,饒了我這一次吧!”
柳浩充耳不聞,隻是對著沐清風冷冷道。
“坊市之內,尋釁滋事,汙蔑同門,按宗規,當如何處置?”
沐清風麵無表情地回答。
“廢去部分修為,入礦洞勞役十年。”
黃銘聽到這話,兩眼一翻,竟是直接嚇暈了過去。
沐清風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人帶走,臨走前他再次看了陳澤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
執法隊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圍觀的修士們也漸漸散去,隻是看向陳澤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敬畏。
柳浩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走到陳澤麵前,臉上滿是愧疚與尷尬。
“陳兄……家門不幸,讓你見笑了。”
陳澤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兄高義,我佩服。”
“唉!彆提了!”
柳浩擺了擺手,一臉的煩悶,“我早就看那家夥不順眼了,仗著我妹妹的關係,在外麵沒少惹是生非,沒想到今天竟惹到了陳兄你的頭上!”
“陳兄,你是我柳浩的救命恩人!”
“他敢動你,就是打我柳浩的臉!”
“今天這事算是我給你賠罪了!走!醉仙居!我做東,不醉不歸!”
柳浩不由分說,拉著陳澤的胳膊就往坊市中心走。
陳澤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打聽一些事情。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醉仙居。坊市裡最奢華的酒樓。
靈氣氤氳的雅間內,山珍海味,靈酒佳肴,流水般地送了上來。
柳浩舉起一杯散發著濃鬱果香的“百果釀”,一飲而儘。
“陳兄,這杯我敬你,謝你的救命之恩!”
陳澤也笑著飲儘杯中酒,隻覺得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化作精純的靈力,四散開來。好酒!
“柳兄客氣了。”
酒過三巡,柳浩的話匣子也徹底打開了,將他那個不成器的大舅哥罵了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