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內,石桌之上,六千五百塊下品靈石堆成的小山,在穹頂明珠的輝光下,閃爍著誘人卻又略顯蒼白的光芒。這筆巨款,曾是陳澤不敢想象的財富。
可如今,在築基丹、道基恢複、霸體修煉、養家糊口的四座大山麵前,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死一般的沉寂,在石廳中彌漫。花惜清冷的眸子裡,染上了一層化不開的憂慮。
她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裡孕育著她與陳澤的希望,也同樣是一個需要海量資源去澆灌的未來。
沐清歡的眉頭緊緊蹙起,她那張孤高銳利的臉上,也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無力感。
她剛剛才從死亡的邊緣看到一絲曙光,難道轉眼就要因為這該死的靈石,再次墜入絕望的深淵嗎?
驕傲如她,此刻也感受到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窘迫。
看著兩位仙子道侶臉上那如出一轍的愁容,陳澤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不行!他是這個家的主心骨,是她們的夫君,是孩子的父親!他絕不能先垮掉!前路黑暗?資源不夠?狗屁!
自己一個帶著係統的穿越者,坐擁兩位天賦異稟的仙子道侶,要是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那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看看能不能再穿越一次!
陳澤深吸一口氣,眼中的迷茫與沉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偏執的亢奮與清明。
“我有一個想法。”陳澤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麵,瞬間打破了沉悶的氣氛。花惜和沐清歡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他。
“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陳澤的眼睛亮得嚇人,他伸出三根手指,“我們總想著各自為戰,我畫我的符,清歡你去布你的陣,惜兒你去煉你的丹。這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了?”沐清歡不解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審視,“分工合作,發揮各自所長,有何不對?”
“不對!”陳澤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不是三個獨立的個體,我們是一個團隊!一個整體!我們的優勢,不是一加一加一等於三,而是要讓它們產生化學反應,變成十,甚至是一百!”
他看著沐清歡,語速極快:“清歡,你的陣法造詣,為何一定要用在給彆人布置護山大陣上?那太浪費了!我們可以反過來想,你能不能布置一個……隻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型的,專門用來輔助我畫符的陣法?”
“輔助畫符的陣法?”沐清歡一愣,她從未想過這個方向。
陣法之道,大多用於攻、防、困、幻,或是聚攏靈氣,輔助畫符這種精細到極致的應用,她隻是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上看到過零星記載,從未想過去實踐。
“對!”陳澤的眼睛越來越亮。
“比如,一個能讓我心神高度集中的‘凝神陣’!或者一個能穩定符紙周圍靈氣波動的‘定元陣’!甚至,一個能小幅度提升成功率的‘增益陣’!這些陣法規模不用大,就布置在咱們的煉丹室裡,材料成本想必也不會太高吧?”
沐清歡的呼吸微微一滯,她那雙銳利的鳳眸中,第一次因為陣法之道,而爆發出璀璨的精光!
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她乃是二品陣法師,雖然修為受損,手法生疏,但那深植於靈魂深處的理論知識和對陣法本源的理解,遠超常人!
布置那些大型的二品陣法或許力有不逮,但設計一個隻針對“畫符”這一特定行為的小型一品複合陣法,對她而言,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這不僅可行,而且充滿了挑戰性和創造性!
看著沐清歡臉上那意動的神情,陳澤心中暗喜,又將目光轉向花惜。
“還有你,惜兒。”陳澤的語氣變得溫柔,“你沒有丹爐,煉製不了二品丹藥。但你的煉丹手法和對藥理的理解還在!”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煉製成品丹藥去賣?我們可以將煉丹術,也變成我畫符的輔助!”
“比如,這繪製符籙用的朱砂和妖獸血,我們能不能用煉丹的手法,對其進行二次提純?再加入一些有凝神、增靈效果的靈草粉末,調配出一種……獨屬於我們自己的,特製的符墨?”
“用這種符墨畫出來的符籙,品質和威力,會不會比市麵上那些用普通朱砂畫出來的,要強上一大截?”
轟!陳澤的這番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花惜和沐清歡腦中的迷霧!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儘的震驚與駭然!還能這樣?!
將陣法、煉丹、製符,這三種截然不同的修仙技藝,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分工合作了,這是一種創造!一種顛覆!
沐清歡看著陳澤,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這個男人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