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伐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他已經不相信任何希望了。
陳澤也不再解釋,他盤膝坐在吳伐身旁,將那朵地火金蓮懸浮於吳伐的小腹丹田之上。
“惜兒,清歡,為我護法!”
陳澤雙目猛地閉合,神識化作一道無形的尖針,小心翼翼地探入吳伐那片死寂的丹田。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霸體訣》和《三才合歡經》同時運轉,一股精純的金色氣血之力,混合著一絲微弱到極致的五彩雷光,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渡入吳伐的體內。
這是一個極其精細,也極其危險的過程。
陳澤的神識,此刻就如同一個最高明的外科醫生,他要在那片荒蕪死寂的廢墟之上,重新開辟出一條能夠容納生命能量的通道。
而那地火金蓮,就是他要種下的第一顆種子!
“凝!”
陳澤低喝一聲,懸浮在地火金蓮上的靈力猛地一壓!
那朵金色的蓮花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百倍的,純金色的“地火本源”之力,被陳澤的神識牽引著,小心翼翼地注入了吳伐那片死寂的丹田廢墟之中!
“唔……”
吳伐的身體猛地一顫,直接昏死了過去,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神情。
那片死寂的廢墟,在接觸到這股至陽至剛的生命能量的瞬間,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燒紅的烙鐵,產生了劇烈的排斥反應!
“穩住!”
陳澤臉色一白,額頭上瞬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立刻調動自己體內的那一絲“小五行神雷”之力,將其化作最溫和的屏障,包裹住那縷地火本源,強行將其鎮壓、安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整個客房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花惜和沐清歡緊張地看著陳澤,她們能感覺到陳澤身上那股心神之力的消耗是何等的巨大。
陳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但他那雙緊閉的眼睛,卻始終沒有睜開。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兩個時辰。
當那朵地火金蓮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化為凡物時。
陳澤猛地睜開雙眼,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灑在了潔白的玉床之上。
“夫君!”
花惜和沐清歡同時驚呼,快步上前扶住了陳澤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沒事……”
陳澤擺了擺手,他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他看著床上依舊昏迷的吳伐,聲音沙啞,卻充滿了難以抑製的狂喜。
“你們看。”
花惜和沐清歡順著陳澤的目光看去,隻見吳伐那原本一片死灰色的臉上,此刻竟奇跡般地,泛起了一絲微弱的紅潤!
沐清歡立刻上前,將玉指搭在吳伐的手腕上,神識探入。
片刻之後,她那張萬年冰山般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見了鬼一般的駭然之色!
“這……這怎麼可能?!”
沐清歡的聲音在顫抖。
“他那片死寂的丹田廢墟裡……竟然……竟然真的出現了一絲微弱至極的,如同螢火般的……生機!”
雖然那絲生機微弱到隨時都可能熄滅,雖然那片丹田依舊是一片廢墟,但它……不再是死地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吳伐緩緩睜開了眼眸,那雙空洞麻木的眼睛裡,緩緩流下了兩行滾燙的淚水。
他感覺到了。
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那冰冷死寂的身體深處,仿佛有一顆塵封了億萬年的種子,在這一刻悄然破土,生根,發芽。
那是一種,名為“新生”的感覺。
吳伐緩緩地轉過頭,看著那個為了自己而臉色蒼白,嘴角帶血的男人,他張了張嘴,嘶啞的喉嚨裡發出了此生最堅定,也最虔誠的聲音。
“哥……”
這一聲“哥”,讓陳澤所有的疲憊與付出,都得到了最完美的回答。
陳澤笑了,笑得無比開心。
而站在一旁,見證了這整個奇跡過程的沐清歡,看著陳澤,看著他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心中那座名為“道心之誓”的堤壩,在這一刻,悄然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裂痕。
這個男人,他真的……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