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風語城時,城門的守衛看他們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忌憚。顯然黑蓮宗主自爆的消息已經傳開,這座被邪祟籠罩多年的城池,正處在一種微妙的平靜中——既像是掙脫枷鎖的鬆弛,又藏著對未知的惶恐。
“迎客樓怕是不能去了。”林蕭掀開車簾,看著街道上零星巡邏的士兵,他們腰間的令牌換了樣式,卻依舊帶著蓮花紋路,隻是花瓣從黑色變成了暗金,“城裡的勢力怕是要重新洗牌,我們得找個隱蔽的地方落腳。”
青影派來的車夫低聲道:“小人知道一處宅院,是影閣早年在城裡置辦的,位置偏僻,尋常人不會留意。”
馬車拐進一條幽深的巷弄,停在一扇不起眼的青木門後。車夫打開門,裡麵是個小巧的四合院,院裡種著幾株耐寒的鬆柏,雖不繁茂,卻透著幾分生機。
“這裡的陣法能屏蔽靈力探查,足夠安全。”車夫放下行李,“青影大人說,若林公子需要人手或情報,可通過院牆上的暗格聯係。”
林蕭點頭道謝,待車夫離開後,才仔細打量這座宅院。正房收拾得乾淨,廂房裡還有現成的被褥,顯然是常有人打理。蘇文一進門就跑去廚房翻找,很快歡呼一聲:“有米有麵,還有臘肉!今晚能吃頓熱乎的了!”
林傲宇癱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摸著肚子歎氣:“早知道風語城這麼快恢複秩序,當初就不該從亂葬崗繞路,害得我多啃了三天乾糧。”
“小心駛得萬年船。”赤凰檢查著門窗,“黑蓮宗經營二十年,未必沒有漏網之魚,我們還是得謹慎些。”
林蕭走到院牆邊,果然在一塊鬆動的青磚後找到暗格,裡麵放著一疊空白的信紙和一支特殊的墨筆。他將暗格複原,轉身道:“先休整三天,我去城裡打探消息,你們留在院裡,彆輕易外出。”
接下來的三天,林蕭換了身普通的布衣,扮成商販在風語城閒逛。城裡的氣氛確實詭異,商鋪大多開門營業,卻鮮少有人討價還價,百姓們臉上帶著麻木,見了穿修士服飾的人就遠遠躲開。
他在茶館裡聽了不少傳聞——有人說黑蓮宗主沒死,隻是重傷遁走,很快會回來報複;有人說極北冰原冒出了巨龍,一口吞了半個黑蓮宗;還有人說影閣接管了風語城,正四處搜捕黑蓮餘孽。
“依我看啊,最可怕的是那些失蹤的人。”鄰桌的茶客壓低聲音,“前陣子黑蓮宗抓了不少青壯年,說是要去極北冰原‘獻祭’,現在黑蓮宗倒了,那些人卻一個沒回來……”
林蕭心中一動,起身結賬,悄悄跟在那茶客身後。對方拐進一條貧民巷,走進一間破敗的土屋。林蕭剛想靠近,就見兩個穿暗金令牌服飾的士兵從屋後閃出,將茶客粗暴地拽了出來。
“亂嚼舌根,擾得民心不安,帶回去審問!”士兵厲聲嗬斥,將茶客反剪雙手押走。
林蕭隱入陰影,跟著他們來到城主府附近的一處院落——這裡原是黑蓮宗的刑訊處,如今掛著“風語城治安司”的牌子,門口守衛森嚴,不時有被捆綁的百姓被押進去,卻從未見有人出來。
“看來影閣說的‘接管’,沒那麼簡單。”林蕭皺眉,轉身往回走,卻在巷口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青影派來的車夫,正與治安司的一個小校低聲交談,手中還遞過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林蕭心中一沉,悄然後退,繞道返回四合院。
“情況不對。”他將見聞告訴眾人,“風語城的治安司表麵是維持秩序,實則在抓捕議論黑蓮宗和極北冰原的百姓,而且影閣的人與他們有勾結。”
青影留下的令牌突然微微發燙,林蕭取出一看,上麵浮現出幾行小字:“治安司由黑蓮餘孽掌控,影閣正在清理,勿輕舉妄動。另,南域各大門派已得知深淵魔龍之事,三日後將在青木門召開大會,邀你參會。”
“黑蓮餘孽?”林傲宇握緊刀柄,“他們膽子倒不小,還敢在影閣眼皮子底下蹦躂。”
“未必是單純的餘孽。”林蕭摩挲著令牌,“青影的消息來得太巧,好像早就知道我們會發現治安司的問題。而且她隻字不提那些失蹤的百姓,這裡麵一定有蹊蹺。”
蘇文端著剛做好的臘肉炒飯出來,聞言道:“會不會……那些百姓和深淵魔龍有關?黑蓮宗抓他們,其實是為了給魔龍獻祭?”
這個猜測讓屋裡的氣氛瞬間凝重。林蕭想起萬屍窟底血池中的戰屍,那些蒼白的手臂確實像是普通人的肢體,若黑蓮宗真的在用活人煉製戰屍,那失蹤的百姓恐怕早已遭遇不測。
“不管真相如何,青木門的大會必須去。”林蕭下定決心,“深淵魔龍的事不能瞞著,得讓南域各大門派都知道,合力做好防備。”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按兵不動,林蕭則借著夜色潛入治安司,果然在地下囚室找到了那些被抓的百姓,他們大多是些普通修士或知曉內情的商販,被關在牢房裡,靈力被特製的鎖鏈禁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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