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78102活塞比賽結束）
終場哨聲如同赦令，終結了這場在奧本山宮殿進行的、近乎淩遲般的比賽。24分的分差，冰冷地懸掛在記分牌上，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位湖人隊員的臉上。總比分變為1比2，活塞重新奪回了主場優勢。
奧本山宮殿化作了深藍色的歡樂海洋，噓聲和嘲弄早已被勝利的歡呼取代。活塞隊員相互擊掌擁抱，表情平靜，仿佛這場大勝理所應當。
而湖人隊員，則如同戰敗的士兵，在敵方慶祝的浪潮中，沉默而迅速地走向球員通道，隻想儘快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秦銘是最後一個離開替補席的。他依然用毛巾蓋著頭，身體的疲憊如同沉重的枷鎖，但更沉重的是心裡的挫敗感。那個因體力透支導致的失誤，普林斯搶斷後快攻扣籃的畫麵，在他腦海中反複播放。
他感覺自己像個逃兵，在球隊最需要的時候，卻因為自己的原因提前退出了戰場。
更衣室裡死寂一片。沒有人說話，隻有收拾裝備時發出的細微聲響，以及偶爾一聲沉重的歎息。奧尼爾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塞進椅子，眼神空洞地望著衣櫃。科比麵無表情地拆卸著手上的繃帶，動作機械。老馬龍和佩頓也沉默著，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
秦銘坐在自己的角落，依舊沒有拿下毛巾。他感覺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失敗氣息包裹，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雪茄味道隱約飄來。緊接著，一隻溫暖而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拍了拍他覆蓋著毛巾的後腦勺。
秦銘身體微微一僵。
菲爾·傑克遜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沒有看他，目光平靜地掃過更衣室裡垂頭喪氣的弟子們，然後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這死寂：
“知道為什麼密歇根湖看起來總是那麼平靜嗎？”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毛巾下的秦銘愣住了，更衣室裡其他隊員也不由得抬起了頭。
傑克遜並不需要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是因為它沒有風浪，而是因為它足夠深，能夠容納和消化所有的風浪。”
他頓了頓，終於將目光轉向依舊蓋著毛巾的秦銘。
“菜鳥，感覺如何？像被丟進了風暴裡，快要散架了，對嗎？”
秦銘沉默著，算是默認。
“體力耗儘，決策失誤，被對手針對，在幾萬人麵前出醜……”傑克遜的語氣平淡得像在敘述彆人的事情，“感覺很糟糕，我知道。你想把自己藏起來，就像現在這樣。”
秦銘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但是，秦，”傑克遜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絲，“風暴不會因為你躲起來就停止。底特律的防守不會因為你累了就變得溫柔。昌西·比盧普斯，他就像一塊礁石，你每一次撞擊，他都在那裡，等著你變得更脆弱。”
他伸出手，輕輕將秦銘頭上的毛巾拉了下來，露出了秦銘那張寫滿疲憊和不甘的年輕麵孔。
“看著我，孩子。”傑克遜的目光深邃而平靜，仿佛能看進人的內心，“你現在遇到的，不是世界的儘頭。這隻是你職業生涯裡，必然會遇到的一堵牆。一堵叫做‘體力極限’和‘客場壓力’的牆。”
“我……”秦銘張了張嘴，聲音沙啞，“我讓他們失望了，教練。我在最關鍵的時候……”
“誰沒有過？”傑克遜打斷了他，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邁克爾在底特律也流過血，吃過癟。沙克年輕時也被大夢教訓過。科比……嗯，科比可能覺得自己沒有，”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科比，科比微微扭開了頭，“但事實上，他也有。”
更衣室裡響起幾聲壓抑的、幾乎聽不見的低笑，氣氛似乎鬆動了一絲。
“重要的是，”傑克遜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秦銘身上，變得銳利，“牆立在那裡，不是為了讓你撞得頭破血流後放棄。它是為了告訴你，你需要變得更強。你的身體需要變得更堅韌，你的意誌需要變得更純粹，你對比賽的理解，需要超越體力的束縛。”
他指了指秦銘的腦袋：“你的眼睛很特彆，秦。它能讓你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但當你身體跟不上時，眼睛看到的東西就會變得模糊，甚至成為負擔。你需要做的，是讓身體強大到足以匹配你眼睛看到的世界。同時，也要學會在風暴中，找到那一絲平靜。就像深湖，表麵波濤洶湧，深處卻自有其節奏和力量。”
傑克遜站起身，拍了拍秦銘的肩膀：“這場失敗，把它咽下去。苦澀，難以下咽，我知道。但它是養分。消化它，吸收它。然後，站起來，看看那堵牆，告訴我，你想怎麼做？”
說完這些，傑克遜不再多言，轉身走向更衣室中央，開始用他那種特有的、平靜而有力的語氣，總結這場慘敗，並布置前往下一個戰場——g4的準備。
秦銘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教練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圍依舊沮喪但眼神開始重新聚焦的隊友。傑克遜的話語，不像烈火般點燃激情，卻像一股深沉的泉水，緩緩流入他乾涸而混亂的心田。
“牆立在那裡，不是為了讓你放棄，而是為了告訴你，你需要變得更強……”
“在風暴中，找到那一絲平靜……”
“消化失敗，吸收它……”
這些話在他腦海中回蕩。那股幾乎要將他壓垮的自責和無力感，似乎被這股“深泉”稀釋、承載了一部分。他依然疲憊，依然對失敗感到痛苦，但一種名為“反思”和“渴望”的東西，開始從心底慢慢滋生。
他低頭看著自己依舊在微微顫抖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是的，有一堵牆立在了麵前。那麼，就打破它！
g4，不能再輸的戰鬥。他需要變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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