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塵那句裹挾著冰冷殺意的“放了她。否則,死。”,如同寒冬裡的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那夥暴徒頭上。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遠處隱約的怪物嘶吼和哭喊都似乎為之一滯。
那高大男人臉上的獰笑僵住,他身後幾個手持棍棒的同伴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他們欺軟怕硬慣了,靠著心狠手辣和人多勢眾在混亂中撈取好處,何曾見過如此純粹、如此令人心悸的氣勢?那眼神,不像是在威脅,更像是在陳述一個即將發生的事實。
“媽的……虛張聲勢!”高大男人強自鎮定,色厲內荏地吼道,但握緊鐵棍的手微微顫抖,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他就一個人,還有個瘸腿的跟一個娘們!兄弟們,上!搶了他們的包!”
然而,他話音未落,淩塵動了。
動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手中那柄“微光”匕首。
隻見他手腕看似隨意地一抖,“微光”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寒光,脫手而出!目標並非高大男人,而是他身旁一個正舉起棍棒、試圖壯膽叫囂的瘦小暴徒!
“噗!”
一聲輕微的利刃入肉聲。
那瘦小暴徒的嚎叫卡在了喉嚨裡,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那柄匕首精準地釘穿了他持棍的手腕,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棍棒“哐當”落地。
快!準!狠!
快到讓人反應不及,準得令人頭皮發麻,狠得徹底粉碎了這夥暴徒的僥幸心理!
“啊——!”瘦小暴徒這才發出淒厲的慘叫,捂著手腕癱倒在地。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剩下的暴徒,包括那高大男人,全都嚇傻了。他們甚至沒看清匕首是怎麼飛過來的!這是人能有的手段?
羅塵依舊站在原地,麵無表情,仿佛剛才隻是彈飛了一粒灰塵。他緩緩抬起手,那柄釘在暴徒手腕上的“微光”匕首,竟如同有生命般,“嗡”地一聲輕顫,自行倒飛而回,穩穩落入他的掌心!匕首上的血珠滑落,刃身光潔如新。
這一手,徹底擊潰了暴徒們的心理防線。
“怪……怪物!”另一個暴徒尖叫一聲,丟下棍棒,轉身就跑。
有人帶頭,恐懼瞬間蔓延。高大男人臉色慘白如紙,看著淩塵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再也提不起絲毫對抗的勇氣,哆哆嗦嗦地鬆開袁靈兒,連滾爬爬地跟著同夥逃之夭夭,連地上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袁靈兒脫離鉗製,踉蹌著撲向淩塵,淚如雨下:“羅塵哥!我媽……我媽他們……”
羅塵扶住她,快速道:“先進集合點再說!”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暴徒和敞開的房門,心中歎息,亂世之中,此類慘劇恐非孤例。
沒有耽擱,四人迅速衝進了不遠處由沙包和鐵絲網臨時構築的避難集合點。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驚魂未定的幸存者,幾名士兵正在維持秩序,分發少量的水和食物。
驚魂稍定,袁靈兒才哽咽著說出情況。原來暴徒是強行破門而入,她母親為了保護她,被暴徒打傷昏迷,生死未卜。羅塵簡單檢查了一下袁靈兒母親的傷勢,主要是頭部遭受重擊,情況不容樂觀,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暗中渡入一絲微弱的生機能量護住其心脈,能否撐過去,要看她的造化和自己後續能否找到更好的治療手段。
這次突發事件,讓羅洪國和龔心蘭對羅塵有了全新的、甚至帶點敬畏的認知。那個需要他們操心的小弟,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長為了足以在絕境中庇護他們的參天大樹。而袁靈兒望向淩塵的眼神,除了劫後餘生的依賴,更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感激、崇拜和某種情愫的複雜光芒。
——
時間,如同奔流的江水,在生存與重建的喧囂中,悄然滑過了數個春秋。
公元2039年6月,江南基地市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滿目瘡痍、秩序初定的模樣。高牆更加巍峨,內部規劃井然,雖然依舊麵臨怪獸威脅,但社會運轉已基本恢複正常,甚至出現了新的繁榮。武者階層徹底崛起,極限武館、雷電武館的標誌在城市中格外醒目。
軍區大院,那棟僻靜的小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