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遺跡深處，石壁上的符文流轉速度陡然加快。
那道虛幻身影徹底凝實，化作一名青袍男子。他的麵容與羅塵竟有七分相似，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滄桑與深沉。
“淩雲師弟，彆來無恙。”青袍男子微笑著，語氣熟稔得仿佛昨日才分彆。
羅塵瞳孔微縮，仙尊神識劇烈震蕩。這個稱呼，這個語氣......
“青雲......師兄？”他難以置信地吐出這個塵封已久的稱呼。
青雲輕笑一聲，袖袍一揮，石壁前便出現一張石桌，兩把石椅。他悠然落座，做了個請的手勢。
“坐吧，師弟。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
羅塵緩緩坐下，目光死死盯著對方：“你明明已經在太古紀元末的那場大戰中隕落，我親眼所見......”
“眼見未必為實。”青雲打斷他，指尖在石桌上輕輕一點，兩杯清茶憑空出現，“嘗嘗，還是你最喜歡的雲頂仙茗。”
羅塵沒有碰茶杯，聲音冷了下來：“解釋清楚。”
青雲歎了口氣：“也罷，是時候告訴你了。當年那場大戰，確實慘烈。但我並沒有完全隕落，而是借助一件時空至寶，將一縷殘魂送到了這個宇宙。”
他抿了口茶，繼續道：“這個宇宙很特殊，師弟。它處於諸天萬界的交彙點，是通往源界的必經之路。而我，早在那時候就開始布局了。”
羅塵眼神一凝：“地球上的布置，是你留下的？”
“不止地球。”青雲搖頭，“整個原始宇宙，都有我的布置。坐山客，不過是我在這個宇宙的一個化身而已。”
這個信息讓羅塵心神劇震。坐山客，那個神秘莫測的最強者，竟然是師兄的化身？
“為什麼？”羅塵聲音低沉，“為什麼要引我來此？”
青雲放下茶杯，目光變得深邃：“為了源界之上，也為了......複仇。”
他伸手在虛空中一點，一幕幕影像浮現：
那是太古紀元末期，青雲仙帝傲立虛空，與數位恐怖存在對峙。
大戰爆發，星河破碎，最終青雲重傷墜入時空裂縫。
“當年圍攻我的，是源界的幾位古老存在。”青雲語氣平靜，但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他們害怕我突破仙帝極限，威脅到他們的統治。”
影像變化，顯示出源界的部分景象。那裡有流淌著法則之力的長河，有以星辰為食的巨獸，有超越想象的生命形態。
“源界之上是諸天萬界的頂點，但也充滿了腐朽與不公。”青雲冷冷道，“那些古老存在把持著通往更高層次的道路，不允許後來者超越他們。源界隻是這登天梯的第一步罷了。”
羅塵沉默片刻，問道：“這與我何乾？”
“因為你是最有希望突破那道屏障的人。”青雲直視著羅塵的眼睛，“在師門中，你的天賦最高，對大道本質的理解也最深。即使在我全盛時期，也不敢說能穩勝你。”
“所以你就設計讓我來到這個宇宙？”
“這是唯一的選擇。”青雲歎息，“在原來的宇宙，你永遠處於那些存在的監視之下。隻有來到這個被他們視為‘蠻荒之地’的宇宙，你才有機會真正成長起來。”
羅塵站起身，周身混沌氣流開始湧動：“你可知道，為了來到這個宇宙，我付出了什麼代價？”
仙尊威壓轟然爆發，整個遺跡都在顫抖。石壁上的符文瘋狂閃爍，勉強維持著遺跡不毀。
青雲卻紋絲不動，輕輕揮手便撫平了暴動的能量。
“我知道。”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但我彆無選擇。想要複仇，想要打破源界的枷鎖，我們需要聯手。還有羅峰，他乃是此界氣運所鐘之人，如果他闖過我留下的試煉，我是打算將他收入門下的。其他諸事，此方宇宙無法言語，隻能於源界再敘了。”
他也站起身，與羅塵對視：“這個宇宙的輪回之劫，就是我們的機會。源界通道開啟時，那些古老存在會暫時無法乾涉。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羅塵冷笑：“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幫你？還有，羅峰之事。莫要越界。”
“不確定。”青雲坦然道，“但我了解你，師弟。羅峰之事。你且安心，此事我是認真的。再說其他，你和我一樣，都不甘心永遠被困在現有的境界。隻能選擇往複轉生、分身曆練。尋找源界深處的秘密，通往更高層次的道路，對你同樣有吸引力。”
就在這時，整個遺跡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石壁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熄滅，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接近。
青雲臉色微變：“他們發現了。”
“誰？”
“源界的巡邏使。我在此方宇宙因地球諸事，隻能暫避。無法隨心。”
青雲快速說道，“看來我們的會麵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師弟，時間不多了，你必須儘快做出選擇。”
他伸手點在羅塵眉心，一道信息流湧入羅塵識海。
“這是我在這個宇宙的所有布置，以及對抗源界巡邏使的方法。記住，通道開啟之時，就是我們行動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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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我的這縷分神即將消散。師弟，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完，他的身影徹底消失，隻留下那麵布滿符文的石壁。
羅塵站在原地，消化著剛才得到的信息。真相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而即將到來的選擇，將決定無數生靈的命運。
——
宇宙海，輪回黑洞邊緣。
虛擬宇宙公司的探測艦隊正在收集數據。突然，所有的儀器同時發出刺耳的警報。
“檢測到高維波動！”一名宇宙尊者驚呼，“有東西要穿過輪回黑洞！”
混沌城主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艦隊前方，麵色凝重地望著輪回黑洞。隻見黑洞中心的光芒再次亮起，但這次不再是柔和的接引之光，而是一種冰冷的銀白色。
“所有單位立即撤離！”混沌城主大喝，“這不是正常的輪回波動！”
然而已經晚了。
銀光中，三道身影緩緩走出。他們身著銀色戰甲，麵容被頭盔完全覆蓋，隻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低維宇宙的生靈，你們觸犯了源界律法。”為首的身影發出機械般的聲音，“交出禁忌知識的攜帶者，可免一死。”
混沌城主神色不變：“諸位是何人？為何擅闖我原始宇宙？”
另一道銀甲身影抬手一指，遠處的一顆恒星瞬間熄滅，仿佛從未存在過。
“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交出青雲的傳人，否則，毀滅。”
震妖祖、蟲族女皇和獄族魔祖的身影同時出現，與混沌城主並肩而立。
“好大的口氣！”震妖祖怒吼，“就憑你們三個，也敢威脅整個原始宇宙？”
為首的銀甲身影冷冷道：“螻蟻再多，也隻是螻蟻。”
他伸手虛抓，四位最強者周圍的空間瞬間凝固。一種超越理解的力量將他們完全禁錮，連思維都變得遲緩。
這就是源界巡邏使的實力？四位站在原始宇宙頂點的最強者，在對方麵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道混沌劍氣撕裂虛空，斬向三名巡邏使。
“低等傀儡之身也敢在我的地盤撒野，問過主人了嗎？”羅塵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之中，手中握著一柄古樸長劍。
劍氣所過之處，空間禁錮應聲而破。四位最強者趁機脫身，迅速後退。
為首的巡邏使看向羅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青雲的傳承？不對，這是......淩雲劍道！你是淩雲？”
羅塵持劍而立，衣袂飄飄：“淩雲仙尊，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