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星眸遙望
山崖之上，清風拂過，鬆濤陣陣。天空湛藍如洗，仿佛方才那遮天蔽日的妖皇殿大軍隻是一場幻夢。唯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極淡的、駁雜的妖元煞氣，證明著那驚世駭俗的一幕確實發生過。
淩雲品嘗完那片冥河苔，滿意地點點頭：“陰寒儘去，隻留醇厚太陰精華與草木清氣，口感順滑，回味悠長，算是個不錯的涼菜品係。係統，記錄冥河苔處理流程，歸檔為‘涼菜特殊菌藻類001’。”
【叮！已歸檔。建議：下次嘗試搭配‘火棗汁’或‘陽春麵’以陰陽調和，風味或更上一層樓。】
“有道理。”淩雲從善如流，又開始從儲物法寶裡掏摸食材，似乎打算立刻進行下一輪烹飪實驗。
一旁的禹餘天和綠綺，這才如同大夢初醒，艱難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以複加的震撼和……麻木。
一口吞儘妖皇殿巡天大軍……這位前輩的實力底線，究竟在何處？！恐怕仙神也不過如此了吧？
“前…前輩……”禹餘天聲音乾澀，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方才那些……妖皇殿……”
“哦，你說那些吵人的蒼蠅啊。”淩雲頭也不抬，正拿著一根玉杵研磨著某種紅色靈果的果核，“味道不好，能量太雜，已經分解掉了。可惜了那艘骨頭船，看著挺結實，說不定能拆了當柴火，燒起來應該沒煙。”
禹餘天、綠綺：“……”
把妖皇殿巡天戰船當柴火……這話要是傳出去，恐怕整個萬妖疆域都要炸鍋！
但此刻，他們竟覺得這話從前輩口中說出，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綠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心緒，謹慎道：“前輩，妖皇殿勢力龐大，睚眥必報，一支巡天軍隊連同巡天使失蹤，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會引來更恐怖的存……”
“來就來吧。”淩雲無所謂地打斷她，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研磨工作上，“正好看看妖皇殿的老巢有沒有特產。係統，查詢數據庫，妖皇殿核心區域‘萬妖皇城’有無特色美食記載？”
【叮！查詢中……萬妖皇城數據庫資料稀少。傳聞有‘血凰精米’沐浴鳳凰血脈生長，風味未知）、‘八寶妖皇羹’曆代妖皇禦膳，配方未知）、‘輪回妖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功效未知）。警告：所有信息均為未經證實的傳說，且獲取難度評估：極高99.999概率需與整個妖皇殿為敵）。】
“聽著都一般，還得打架，麻煩。”淩雲立刻失去了興趣，將研磨好的紅色粉末倒入一個小碗中，又加入了幾滴琥珀色的靈蜜調製起來，“還是自己研究點新口味實在。”
見他這般反應，禹餘天和綠綺也識趣地不再多言。也是，對於這位前輩而言，妖皇殿的報複，或許真的隻是“麻煩”的程度而已。
很快，淩雲又用現有的食材搗鼓出幾樣新奇的小吃，有酥脆的靈植炸貨，有清甜的果凍，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用了最新調製的紅色醬料的骨湯麵。
香氣再次彌漫山崖，衝散了最後那絲若有若無的煞氣，也衝淡了方才那驚天動地一幕帶來的心理衝擊。
三人就在這鬆風夕陽之下，享用了一頓遲來的、卻格外寧靜的午餐。仿佛之前的一切紛擾，都不過是餐前的小插曲。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在淩雲喝完最後一口麵湯，放下碗筷，愜意地遠眺著妖森儘頭那起伏的、被夕陽染成金邊的山巒時，他心中微微一動，若有所感。
並非又有敵人來襲，而是一種更深遠、更晦澀的感應。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層層空間，望向了極遙遠、極遙遠的某個方向。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些許慵懶和專注於食材的眼睛，此刻卻仿佛映入了無儘星辰，深邃得令人心悸。
“前輩？”綠綺敏銳地察覺到了淩雲氣息的細微變化，那是一種不同於以往的、難以形容的縹緲與……淡漠。
淩雲沒有立刻回答，他維持著眺望的姿勢，手指無意識地在青石上輕輕敲擊著，仿佛在計算著什麼，又像是在感應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收回目光，眼中的星辰幻象漸漸隱去，恢複了平時的模樣，但眉頭卻微微蹙起。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語氣依舊平淡，卻多了一絲幾不可察的……玩味？“隻是感覺到，好像有幾個不怎麼安分的老家夥，睡得太久，快要醒過來了。或者……已經醒了，正在偷偷摸摸搞些小動作。”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禹餘天和綠綺卻聽得心中巨震！
能讓這位前輩稱之為“老家夥”的存在……那得是何等古老的怪物？！其蘇醒或動作，又將會給諸天萬界帶來何等劇變？！
淩雲似乎看出了他們的驚疑，笑了笑，那笑容卻顯得有些高深莫測：“不用擔心，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了……”
他頓了頓，拿起一根牙簽，剔了剔並不存在的牙縫，慢悠悠地道：“……也得等我把新研究的這款辣醬配方完善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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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餘天、綠綺：“……”
好吧，還是那個熟悉的前輩。
但不知為何，他們心中那根弦卻繃得更緊了。前輩的淡然，反而更襯托出那未知風波的可怕。
“係統，”淩雲在心中默念，“擴大監測範圍，優先級調整。掃描諸天萬界異常能量波動，特彆是那些沉睡了很久的、能量等級達到‘創世’、‘滅世’標準的老古董們的巢穴。重點關注是否有……好吃的被他們藏起來了，或者因為他們的蘇醒而變異了。”
【叮！指令已接收。監測範圍擴大至多元宇宙層麵……能量消耗急劇增加……掃描中……發現137處異常能量源正在活躍之前為休眠狀態），能量等級判定：超高危。關聯分析：其中12處異常能量源附近，檢測到未知高能量反應植物礦物疑似因古老能量浸潤產生變異），具體信息需靠近掃描。警告：接近任何一處異常能量源的風險等級均為：至高！】
“哦？還真有？”淩雲眼睛微亮，似乎來了興趣，“標記那12個點。等這邊逛得差不多了，就去看看。希望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
他將此事暫且記下，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
“這妖森深處看來也沒太多新花樣了，不是打打殺殺就是些不能吃的家夥。”淩雲評價道，“走吧，換個地方。係統，根據現有情報，推算一下附近哪個區域相對和平點，食材資源又比較豐富？最好有點特色小吃的地方。”
【叮！推算中……推薦區域：東南方向，跨過‘沉星山脈’，進入‘翡翠平原’。該區域人族與妖族混居，貿易發達，存在多個以靈膳聞名的城鎮，盛產各類靈穀、靈蔬及溫和型妖獸肉食，衝突較少。風險等級：低。】
“翡翠平原？聽起來像個搞農業的地方。”淩雲點了點頭，“行，就去那裡看看，希望能找到點優質的主食和調味料基礎材料。”
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離開了這座經曆了數場風波卻依舊寧靜的山崖，化作流光，朝著東南方向而去。
妖森漸漸被拋在身後，但淩雲方才那望向星空深處的低語，卻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雖未掀起驚濤駭浪，卻預示著更加廣闊、更加未知、甚至可能牽扯上古秘辛的波瀾，正在無人知曉的層麵，緩緩蕩開。而這一切，對淩雲而言，或許隻是一場尋找更好食材的旅途中的……些許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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