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光如同擁有生命般,化作一道柔和的屏障,擋在了淩雲與後方追兵之間。那些瘋狂湧來的怨骨骷髏與法則妖靈,在接觸到這紫光屏障時,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淒厲的慘叫,紛紛後退,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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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股正急速蔓延而來的恐怖意誌,在接觸到這紫光時,也似乎產生了一絲遲疑與忌憚,速度明顯放緩了下來。
淩雲猛地停下身形,驚疑不定地望向那紫光來源之處。
隻見那觀星閣頂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女子。
她身著繁複而華美的紫色宮裝長裙,裙擺上繡著周天星辰與日月同輝的圖案,雖有些陳舊,卻難掩其絕世風華。她容顏極美,卻帶著一種非人的精致與蒼白,仿佛玉雕而成。一頭青絲如瀑,僅用一根簡單的紫玉簪挽住。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雙眼,那是一雙仿佛蘊藏著無儘星空的紫色眼眸,此刻正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靜靜地注視著淩雲。
她的氣息……淩雲瞳孔微縮,他竟有些看不透!並非強大到無法感知,而是如同與這片破碎的仙域融為一體,帶著一種萬古的沉寂與……一絲微弱的,卻真實不虛的生機!
她不是怨骨骷髏,也不是法則妖靈!她是活著的!是這片死寂仙域中,除了他之外的,另一個活著的生靈!而且,極有可能是一位真正的……太古仙神後裔,或者說,遺民!
“外來者……”紫衣女子開口了,她的聲音空靈而縹緲,帶著一種穿越了萬古時空的悠遠與疲憊,“你身上的力量……很奇特。並非仙元,亦非魔氣,更非妖力……竟能引動‘它們’如此躁動,更能……傷及‘祂’的感知。”
她所說的“它們”,顯然指的是那些怨物,而“祂”,恐怕就是那股恐怖的毀滅意誌。
淩雲心中警惕並未放鬆,但對方出手相助是事實。他拱了拱手:“在下淩雲,誤入此地,多謝仙子出手相助。不知仙子是……?”
紫衣女子微微頷首,紫色眼眸中閃過一絲追憶與哀傷:“吾名……紫瓔。乃瑤光天,‘紫霄宮’末代傳人。”
紫霄宮?淩雲心中一動,聽名號便知絕非尋常仙家府邸。
“紫瓔仙子。”淩雲再次開口,“淩某因故被困於此,不知仙子可知離開此地之法?”
紫瓔聞言,那雙星空般的紫眸凝視著淩雲,似乎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透徹。良久,她才輕聲道:“離開?通往外界的穩定通道,早已在浩劫中儘數崩毀。你方才進來的那條裂隙,不過是萬古歲月中偶然形成的、極其脆弱的臨時節點,且已被‘寂滅孽氣’汙染,無法再通行。”
她的目光仿佛能洞穿虛空,看到了淩雲進來時的景象。“你能安然進來,已是奇跡。想再出去……難,難,難。”
連說三個難字,讓淩雲的心沉了下去。
但紫瓔話鋒一轉,目光落在了淩雲周身那尚未完全平息的混沌氣息上,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不過……你身上的這種力量,或許……是一線變數。”
她抬起纖纖玉手,指向這片破碎天地的某個方向,那裡隱約可見一座即便在無數廢墟中也顯得格外巍峨、通體縈繞著混沌氣流與破碎雷霆的巨大山脈。
“看見那座‘鎮孽山’了嗎?”紫瓔的聲音帶著一絲肅穆,“那裡,是當年浩劫爆發的一個核心點,也是‘祂’——那場浩劫殘留的毀滅意誌聚合體——最主要的沉睡之地。但同時,那裡也是瑤光天曾經的‘界核’所在,或許……還保留著通往其他仙域碎片,或者……回歸主世界的最後遺跡。”
“你想離開,唯一的希望,就在那座山裡。”紫瓔看著淩雲,語氣平淡,卻帶著毋庸置疑的意味,“但那裡,是真正的絕地。即便是全盛時期的我,也不敢輕易踏足。如今的你……雖有奇異力量護體,但修為……終究差了些。”
她的話語很直接,點出了淩雲目前修為合體期)與目標地危險程度的不匹配。
淩雲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座鎮孽山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仿佛一頭蟄伏的太古凶獸,隨時會蘇醒吞噬一切。但他眼神依舊堅定:“縱然是絕地,淩某也要去闖上一闖。不知仙子可否告知更多關於那鎮孽山,以及那場浩劫的信息?”
紫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這份堅定有些意外,也有些……欣賞。
“此地不宜久留,‘祂’的注意力雖暫時被吾屏蔽,但支撐不了太久。”紫瓔玉手輕揮,一道紫光籠罩住淩雲,“隨吾來,換個地方說話。”
下一刻,淩雲隻覺眼前一花,周遭景象變幻,竟已身處一間雖然簡陋、卻乾淨整潔、有著微弱陣法光華守護的石室之中。石室位於地下,顯然是一處隱秘的藏身之所。
“坐。”紫瓔自顧自地在一個蒲團上坐下,示意淩雲也坐下。她手一揮,石桌上出現了一套古樸的玉質茶具,她開始嫻熟地烹茶,動作優雅,仿佛並非身處絕境,而是在某處仙家洞府招待客人。
茶葉落入壺中,遇水舒展,竟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清香,帶著安撫神魂、滋養本源的效用,顯然是外界早已絕跡的仙茶。
“此為‘寧神悟道茶’,乃紫霄宮舊藏,所剩無幾了。”紫瓔為淩雲斟上一杯,茶湯清澈,氤氳著淡淡的紫色霧氣。“邊飲邊說吧。關於那場浩劫,以及這座破碎的瑤光天……”
她端起自己那杯茶,目光望向虛無處,仿佛穿透了石壁,看到了那萬古之前的慘烈景象,紫色的眼眸中,充滿了無儘的悲傷與……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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