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整頓壁壘
淩雲一言既出，玄機子立刻雷厲風行地行動起來。趙乾的背叛與瞬間隕落，如同最淩厲的警鐘，敲醒了所有還存有異心或搖擺不定之人。在絕對的實力與回家的希望麵前，任何內部的不諧雜音都必須被徹底清除。
玄黃殿內，隨著淩雲徹底修複了玲瓏塔與核心陣法，磅礴而精純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從塔身灑落，通過玄黃鎮界陣輸送到壁壘的每一個角落。這座沉眠已久的移動堡壘，仿佛一頭被喚醒了生機的巨獸，開始發出低沉而有力的“心跳”。原本黯淡的牆壁上符文穩定流轉，街道兩旁那些依靠微弱靈光生存的苔蘚類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翠綠欲滴，甚至抽出嫩芽。空氣中令人壓抑的死氣被滌蕩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帶著泥土與草木清香的靈氣，讓所有玄甲宗修士都感到渾身舒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許多年輕的弟子甚至從未感受過如此濃鬱的生機，他們貪婪地呼吸著，臉上洋溢著激動與新奇。一些年邁的老修士則老淚縱橫，跪倒在地，對著玄黃殿的方向叩拜不止，口中念念有詞，感謝著淩雲的恩德。
淩雲並未在玄黃殿久留。在初步修複玲瓏塔，並震懾了內部之後，他便在玄機子的安排下，住進了壁壘核心區域一處最為幽靜、靈氣也最為充沛的庭院。庭院顯然經過精心打理，雖然風格依舊帶著玄甲宗固有的古樸剛硬，但一應設施俱全，甚至還移植了一些在此地罕見的花草，增添了幾分生氣。
站在庭院中，可以透過特意開辟的觀景窗，看到外麵那片永恒暗紅、廢墟遍布的天地，與庭院內的寧靜祥和形成了鮮明對比。
【叮！檢測到宿主身處相對穩定、高靈氣環境，“混沌衍道經”自動運轉效率提升5。長期停留於此，有助於鞏固當前境界，並微量提升對“土”、“空間”屬性法則的感悟。】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聊勝於無。”淩雲心道。這玄黃城的靈氣環境，對他如今的修為而言，提升已然微乎其微，但能自動運轉快一點，總歸是好的。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對那艘梭形仙舟的進一步修複，以及對新得到的星圖坐標的研究上。
接下來的數日，玄黃城內部進行了一場無聲卻徹底的清洗。在玄機子與大長老會的鐵腕下，所有與趙乾過往從密、或行為可疑的弟子、執事乃至個彆長老，都被嚴密審查。果然又揪出了幾名被寂滅之力不同程度侵蝕的內應，皆被廢去修為，囚禁起來。整個壁壘的風氣為之一肅，凝聚力不降反升。
期間，淩雲偶爾會在秦武的陪同下，在壁壘內緩步而行，美其名曰“熟悉環境”。他看似隨意地漫步，目光卻掃過那些重新運轉起來的煉器坊、煉丹房，以及那些在靈田邊小心翼翼伺候著作物的低階弟子。
他看到了利用此地特有的一種“陰鐵木”煉製製式飛劍的作坊，看到了以獵殺的弱小怨物晶核為主藥、輔以幾種頑強靈草煉製“淨元丹”的丹師，也看到了人們臉上那重新燃起的、對未來的期盼。
這一切，都構成了這座移動壁壘獨特的“風土人情”——一種在絕境中求存，於廢墟上重建的堅韌與秩序。
“前輩，這是我們玄黃城自己釀的‘地脈血髓酒’，用的是地窟中一種罕見血苔的精華，配合幾種礦物，能略微補充氣血，抵禦死氣侵蝕，就是……味道烈了些，口感也頗為獨特。”一次路過一處簡陋的酒肆，秦武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紹道。那酒液呈暗紅色，粘稠如血，散發著淡淡的腥氣與一股灼熱感。
淩雲倒是來了點興趣，要了一小杯。入口果然極其烈性，帶著一股鐵鏽與岩漿般的灼燒感，靈氣稀薄，對他也毫無作用，但那其中蘊含的、屬於這片土地的粗糲與頑強，卻讓他微微點頭。
“尚可。”他給出了評價，讓那賣酒的老修士受寵若驚。
他也品嘗過壁壘內特產的、一種能在微弱靈光下生長的灰色菌菇，味道寡淡，卻帶著一絲奇異的鮮甜；也見過一種形如老鼠、以怨物殘骸為食的小型妖獸被端上餐桌，肉質緊實，蘊含微弱的陰寒能量，需以特殊手法處理才能食用。
這些“美食”自然無法與外界正常世界的珍饈相比，卻讓淩雲對此地生靈的生存智慧，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叮！宿主品嘗本地特色飲食“地脈血髓酒”、“灰斑菌”、“噬陰鼠肉”，對“瑤光天碎片”生態鏈及幸存者生存方式理解度提升。解鎖成就：絕境食客。獎勵：少量關於此地可食用動植物的圖鑒信息已錄入係統數據庫。】
“看來係統你對吃也很有研究。”淩雲心中調侃了一句。
數日後，玄機子前來彙報整頓結果，並請示下一步行動。
“淩前輩，壁壘內部已初步穩定，玲瓏塔能量正在穩步積蓄，按照目前速度，大約還需月餘，便可嘗試啟動一次短距離的空間跳躍，離開這片核心死寂區，尋找更穩定的空間節點。”玄機子恭敬道，“隻是……關於下一步的目的地，還請前輩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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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圖之上，有兩個明確的選擇：指向玄黃大世界的模糊歸途，以及指向“萬妖祖庭”的清晰坐標。
淩雲幾乎沒有猶豫，淡然道：“先去萬妖祖庭。”
玄機子雖有些意外，但沒有任何異議。在他看來，淩雲的任何決定都必然有其深意。或許前輩是想在回歸之前，先探索一下其他區域，尋找更多機緣或信息。
“謹遵前輩吩咐。我等這就開始調整壁壘航向，朝萬妖祖庭坐標進發。期間可能會穿越一些危險區域，還需前輩坐鎮。”玄機子道。
“可。”淩雲點頭應允。
隨著命令下達，龐大的玄黃城開始發出低沉的轟鳴，堡壘表麵的陣法符文依次亮起，最終在玲瓏塔的引導下，調整方向，如同一條蘇醒的暗金巨鯨，開始緩緩移動，朝著星圖指示的“萬妖祖庭”方向駛去。
移動壁壘的航行，並非在正常的星空中，而是在這片破碎仙域碎片之間那混亂、危險的虛無間隙中穿行。外界景象光怪陸離，時而能看到巨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動的空間裂縫，時而掠過一些漂浮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遺跡碎片，甚至有一次，一頭體型堪比小型山巒、形似章魚卻長滿骨刺的虛空孽獸試圖襲擊壁壘，被淩雲隔空一指，將其核心碾碎，龐大的屍身則被玄黃城伸出數條巨大的金屬觸手捕獲、拖回，成了修補堡壘和提煉能量的材料。
這次出手，再次鞏固了淩雲在玄甲宗修士心中神明般的地位。
航行途中，淩雲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庭院中，一邊以混沌之氣溫養梭形仙舟，一邊參悟著從玲瓏塔和玄黃鎮界陣中感知到的空間法則奧秘。偶爾，他會站在觀景窗前，欣賞著窗外那永恒變幻、危機四伏卻又瑰麗異常的“風景”。
那是一片法則崩壞後形成的混沌圖景，色彩扭曲而濃烈，如同打翻的調色盤。破碎的大陸板塊如同島嶼般懸浮，其上殘留的宮殿輪廓在扭曲的光線中若隱若現。巨大的能量風暴如同彩帶般飄蕩，吞噬著沿途的一切。偶爾能看到一些奇異的發光植物群落，頑強地生長在虛空中的岩石上，散發出夢幻般的光芒，卻又可能下一刻就被突然出現的空間漩渦撕碎。
這種毀滅與生機並存，秩序與混亂交織的景象，蘊含著某種直指大道本源的韻味，讓淩雲對“混沌”的理解，又深了一分。
【叮！宿主長時間觀測高烈度法則混亂景象，觸發“洞虛之眼”被動效果，對“混亂”、“湮滅”、“空間折疊”等相關法則感悟度微量提升。建議：若有機會，可捕捉一絲“虛無湮風”或“空間碎片”進行研究分析，或有助於神通“掌中乾坤”的進階。】
“虛無湮風？倒是有點意思。”淩雲記下了這個建議。
時間在航行中緩緩流逝。約莫半個月後，玄黃城前方，出現了一片極其廣闊、被濃稠如墨的妖雲籠罩的區域。那妖雲之中，隱約可見無數巨大的妖獸骸骨沉浮，有震耳欲聾的蠻荒嘶吼從中傳出，令人心神搖曳。星圖顯示，萬妖祖庭，就在這片妖雲之後！
“前輩，前方即將進入‘萬妖祖庭’的外圍屏障，‘萬妖葬骨雲’。此雲凶險，能侵蝕靈鎧，迷惑心神，其中更潛伏著無數妖魂與變異孽獸。根據古籍記載，需以特定頻率的靈力波動方能安全通過，但我宗記載的通行法訣……已然殘缺。”玄機子前來彙報，麵色凝重。
淩雲走到主控室，望向那片無邊無際、翻騰不休的漆黑妖雲，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這妖雲並非天然形成，而是一座籠罩整個萬妖祖庭碎片的太古大陣殘留，兼具迷幻、攻擊、防禦之能，曆經萬古歲月，雖威力十不存一，但對於玄黃城而言，仍是極大的考驗。
“無妨。”淩雲神識如潮水般湧出，探入那妖雲之中，瞬息間便解析出其能量運行的薄弱節點與規律殘留。他抬手，淩空勾勒出幾個玄奧的符文，打入玄黃鎮界陣的核心。
“以此頻率，將堡壘護罩調整至共鳴狀態，直行即可。”
玄機子立刻依言而行。隻見玄黃城外的能量護罩光芒流轉，散發出一種與妖雲隱隱契合的奇異波動，然後就這麼徑直駛入了那濃稠的漆黑妖雲之中。
妖雲如同擁有生命般翻滾著，卻並未發起攻擊，反而如同溫順的水流，自動向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通道！無數在其中沉浮的妖獸骸骨與猙獰妖魂，感應到那股仿佛源自同源、卻又帶著無上威嚴的氣息，紛紛避退，發出畏懼的嗚咽。
玄黃城如同巡遊的君王，在萬妖葬骨雲中安然穿行。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外界那光怪陸離、卻又無比順從的景象，對淩雲的手段已然麻木，隻剩下深深的折服。
穿過厚厚的妖雲層，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片蒼茫、古老、充滿了蠻荒氣息的大地，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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