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曜學院，中央講堂。
能容納數百人的階梯教室今日座無虛席。不僅是甲字區的天驕們早早占據了前排，連許多乙字、丙字區的學員也擠了進來，過道裡都站滿了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著期待、緊張還有淡淡火藥味的氣息。
講台上方，巨大的水晶板閃爍著複雜的能量回路圖譜。今天的主講人，是學院內以嚴厲和學識淵博著稱的符文導師——墨塵。他一如既往地穿著那身纖塵不染的墨色導師袍，麵色冷峻，眼神掃過台下，喧鬨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林琅和錢多金、蘇晚晴坐在中間靠後的位置，王鐵柱因為要輪值護衛隊巡邏，未能前來。土豆縮在林琅的口袋裡，隻露出一個小腦袋，黑豆眼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湧動的人魂力——對它而言，這就像一桌豐盛的能量自助餐，可惜隻能看不能吃。月光狐優雅地趴在蘇晚晴膝頭，銀眸半闔，似乎對周遭的熱鬨不甚感興趣。小磐則被留在宿舍看家，畢竟這種理論課對它來說堪比聽天書。
周焱和他的擁躉們坐在最前排，眾星捧月。周焱今日特意穿了一件繡有火焰紋路的華服，下巴微抬，眼神中帶著慣有的倨傲。他的熾焰獅鷲並未跟隨，但那股灼熱張揚的氣場卻絲毫不減。
墨塵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題。他指向水晶板上一道結構繁複、節點眾多的基礎能量回路——“三重穩固回路”，這是許多防禦性符文的基石。
“今日不講新內容。”墨塵的聲音平淡卻極具穿透力，“就論這‘三重穩固回路’。標準繪製需二十七節點，魂力流轉路徑固定，可提供基礎級能量穩定效果。誰能告訴我，在保證核心功能不衰減的前提下，如何用更少的節點，實現至少百分之五的穩定效果提升？”
問題一出，台下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簡化節點還要提升效果？這怎麼可能？”
“標準回路是經過無數前輩驗證的最優解了吧？”
“墨塵導師這問題也太刁鑽了…”
周焱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率先舉手起立。他侃侃而談，提出了一種思路：通過微調三個主要節點的魂力輸出強度，形成更緊密的能量耦合，理論上或許能提升百分之二到三的穩定效果，但節點數量無法減少。
他的回答引來了前排不少天驕的附和和讚歎。
“周師兄果然見解獨到！”
“微調輸出強度，這思路很巧妙啊！”
墨塵麵無表情，隻是淡淡點評：“思路常規，效果提升有限，且對繪製者魂力控製精度要求更高，實用性降低。不算優化，算是強化。下一個。”
周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不甘地坐下。
接著又有幾名甲字區學員起身回答，有的提出替換某種稀有導能材料，有的建議疊加輔助微型回路，但都被墨塵一一駁回，理由無外乎成本過高、結構臃腫、得不償失。
教室內的氣氛逐漸變得沉悶。這個問題似乎成了一個難解的死結。
錢多金在下麵戳了戳林琅，低聲道：“林哥，這老頭兒是不是故意為難人？這題簡直是讓公雞下蛋——強人所難啊。我看周焱那小子也沒轍了。”
蘇晚晴則微微蹙眉，指尖在膝上無聲地模擬著回路結構，月光狐的尾巴輕輕擺動，似乎也在輔助思考。
林琅一直安靜地看著水晶板上的回路，靈魂感知悄然蔓延，仿佛將那道回路在腦中拆解、重構。他回想起墨塵筆記中關於能量本質的一些論述，以及自己無數次在簡陋條件下，如何用最少的材料達成最佳效果的“窮鬼”經驗。
就在無人再敢起身，墨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準備結束這次提問時，林琅緩緩舉起了手。
刹那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個丙字區的“名人”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更有周焱那毫不掩飾的譏諷目光。
“哦？”墨塵看向林琅，眼神古井無波，“林琅，你有何見解？”
林琅起身，語氣平靜，卻語出驚人：“導師，我認為，不僅可以減少節點，還能提升至少百分之八的穩定效果。”
嘩——！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百分之八？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