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垂落的瞬間，雲璃的手已經抬起。五人迅速收攏陣型，背靠背形成防禦圈。夜無痕半蹲在前，冰劍橫於身側，劍刃泛著冷光。雷鳴握緊雷錘，站在左側，肌肉繃緊。林婉兒退到右後方，火焰幻獸伏在她腳邊，毛發微豎。晨曦靈蝶輕輕落在雲璃肩頭，翅膀微微顫動。
前方五米處，那根藤蔓緩緩縮回樹影中。地麵沒有留下痕跡，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但空氣中的靈力波動還在，像水紋一樣一圈圈擴散。
雲璃閉上眼，調動體內光屬性靈力，順著與晨曦靈蝶的契約鏈接延伸出去。她的感知沿著光絲蔓延，掃過前方的空間。那裡有一團氣息，穩定而深沉，不像是攻擊前的蓄勢，更像是一種……觀察。
她睜開眼，聲音壓得很低：“彆動手。”
夜無痕沒有收回劍，但眼神微動，示意聽見了。雷鳴喉嚨裡滾出一聲悶哼，沒說話。林婉兒盯著前方樹乾交錯的縫隙，手指扣住腰間的符卡。
雲璃再次閉眼，這次她不再向外探查，而是將靈力集中在與晨曦靈蝶的共鳴上。她把自身的平靜意念傳遞過去，同時感受靈蝶反饋回來的信息。片刻後，她察覺到一絲異樣——那團氣息並沒有靠近的意思，反而在緩緩後退，像是在等待他們的反應。
“它不是衝我們來的。”雲璃睜開眼，語氣肯定，“但它也不打算讓我們輕易過去。”
“什麼意思？”林婉兒低聲問。
“它在守著什麼東西。”雲璃說，“或者，守著某個地方。”
雷鳴皺眉：“要不我先衝上去砸開一條路？這玩意兒又不是活物，還能一直躲著不出來？”
“不行。”雲璃立刻製止，“剛才那根藤蔓是活的，而且能自主移動。這不是普通植物，是某種生物的肢體。”
夜無痕終於開口：“你確定它沒敵意？”
“不確定。”雲璃搖頭，“但我能感覺到它的靈力波動很規律，沒有殺氣外泄。如果是準備攻擊，早就動了。它現在更像是在警告我們——再往前，就要越界了。”
林婉兒咽了下口水：“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退回去？”
“不能退。”雲璃看著前方，“我們已經觸發了報警陷阱，對方知道有人來了。這時候後撤，隻會讓他們有時間布置更多防線。我們必須繼續前進，但方式要變。”
她轉頭看向晨曦靈蝶：“你能再撐一次探測嗎？”
靈蝶輕輕扇動翅膀，灑下一小片微光。光芒向前飄去，在距離隊伍三米的位置突然扭曲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擋住了。接著，那片光暈迅速黯淡，最終熄滅。
“體力不夠了。”雲璃輕聲說，“剛才連續用了太多次能力。”
“讓我來。”夜無痕站起身，將冰劍插回背後，雙手結印。一層薄霜從他腳下蔓延出去，順著地麵爬向前方。霜痕所過之處，空氣微微凝滯，細微的靈力流動被凍結成可見的冰晶軌跡。
幾息之後，霜線停在五米外的一塊凸起樹根前，再也無法前進。那裡，冰晶開始融化，速度快得異常。
“有熱源。”夜無痕收回手，“不是自然產生的溫度，是活體散發的。”
雷鳴冷笑：“果然是個東西在後麵藏著。”
“彆輕舉妄動。”雲璃盯著那棵樹根，“它既然能擋住你的冰痕，說明對靈力有感知。我們現在每一步都得小心。”
她從背包裡取出一張符紙，這是出發前特製的誘靈符，能模擬小型幻獸的氣息。她將符紙輕輕拋向前方三米處。
符紙落地的瞬間，一道銀光從樹影中閃過。緊接著，一根粗壯的藤蔓猛然抽出，直擊符紙所在位置。轟的一聲，落葉炸開，符紙被絞成碎片。
但藤蔓沒有繼續追擊，而是迅速縮回黑暗中。
“它隻針對移動目標。”雲璃立刻判斷，“靜止的東西不會引發攻擊。”
“那就是說，隻要我們不動，它也不會動？”林婉兒問。
“不一定。”雲璃搖頭，“它可能是在測試我們的反應速度。剛才那一擊，力量控製得很精準，沒有波及周圍。這不是野獸的本能，是有意識的行為。”
夜無痕眯起眼：“你是說，它在試探我們？”
“很有可能。”雲璃點頭，“它不知道我們是誰，也不知道我們的目的。但它選擇了攔截，說明這片區域對它很重要。”
沉默了幾秒，雷鳴低聲道：“那咱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兒吧？”
雲璃深吸一口氣：“我們走，但換種方式。所有人關閉靈力外放，腳步放慢，不要有任何突兀動作。晨曦靈蝶，你留在原地，彆跟著飛。”
靈蝶輕輕點了下頭，停在她肩頭不動。
五人開始緩慢前行。每一步都踩得極輕，儘量不驚動地麵的枯葉。他們保持著防禦陣型，但不再做出攻擊姿態。夜無痕的劍始終未出鞘，雷鳴也將錘子背到身後。
當他們走到那棵樹根前時，四周一片死寂。沒有藤蔓出現，也沒有任何聲響。
雲璃停下腳步，抬手示意其他人也停住。她蹲下身，仔細查看樹根表麵。那裡有一道淺淺的裂痕，形狀規則，不像是自然形成。她伸手觸碰，指尖傳來一絲溫熱。
就在這時，前方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它外形似鹿，卻通體覆蓋著半透明的鱗片，四肢修長，蹄子離地寸許，仿佛踏在空中。頭頂一對角呈螺旋狀向上延伸，末端散發著幽藍光芒。最詭異的是它的眼睛——沒有瞳孔，隻有兩團緩緩旋轉的光渦。
它停下腳步，距離隊伍不到五米。空氣中靈力波動驟然加劇，但依舊沒有攻擊意圖。
雲璃屏住呼吸，緩緩站起身。她能感覺到晨曦靈蝶在她肩頭輕微抖動，那是警示的信號，但並非危險級彆。
她向前邁了一小步，舉起雙手，掌心朝外。
這是一個通用的非敵對示意。
那生物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低頭，用角輕輕觸碰地麵。一道波紋從接觸點擴散開來，周圍的樹木根部開始泛起微光，像是某種陣法被短暫激活。
雲璃立刻意識到什麼，低聲說：“它在展示路徑。”
“你說什麼？”林婉兒沒聽清。
“它不是要攔我們。”雲璃聲音很輕，“它是想讓我們看清楚——前麵的路，到底有多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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