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踏入基地，一股陳舊而神秘的氣息撲麵而來，基地全貌逐漸在他們眼前清晰：人工開鑿的環形平台圍繞中央深坑展開，坑底隱約可見斷裂的石柱與倒塌的祭壇殘骸。外圍分布著數個封閉的艙室，門框上刻有與符牌相似的圖騰，但線條被刻意抹去一部分，像是某種封印。
石門在雲璃掌心的推動下緩緩開啟，厚重的岩體摩擦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門縫擴大，不再有幻象扭曲視線，也沒有根係蠕動的觸感。她將手收回，血跡乾涸在指尖，掌心的傷口已結出暗紅的痂。靈蝶靜靜棲在她肩頭，光芒穩定地散發著。
夜無痕率先跨過門檻，劍未出鞘，但指節緊扣劍柄。他落地時腳跟微沉，確認地麵堅實。雷鳴緊隨其後，抬手一記雷弧射向遠處，弧光劃破昏暗，映出一片開闊的地下空間——岩壁高聳，頂部垂落粗大的金屬管道，表麵覆蓋著青灰色的苔蘚狀物質。林婉兒點燃火把，火焰穩定燃燒，沒有被任何力量掐滅。
“是真的。”她低聲說。
雲璃最後踏入，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的石階。門內與門外判若兩域，那條被黑色根係纏繞的通道已徹底靜止，仿佛從未活過。她取出符牌，貼於心口，體內那股力量沉寂如常，靈蝶也未再發出悲鳴。幻境已被破除，這裡是現實。
夜無痕走到一處岩脊邊緣，俯視下方。
雷鳴蹲下，用指背劃過地麵。灰塵下是金屬接縫，整齊排列，延伸至遠處一扇半掩的合金門。“這不是天然洞穴，是改造成的。”
林婉兒舉高火把，火焰照亮左側岩壁。一道刻痕顯露出來——半掩的圖騰，輪廓與雲璃符牌上的殘缺部分幾乎吻合。她伸手欲觸，雲璃卻攔住她手腕。
“彆碰。”雲璃盯著那圖騰，聲音低而穩，“這痕跡太新，像是最近才被挖出來。”
靈蝶忽然振翅，朝基地深處某個方向輕微傾斜。雲璃察覺它的異動，順著它指引望去，遠處一條狹窄的通風管道通向地下更深處，管口覆蓋著鏽蝕的鐵柵。
“它感應到了什麼。”她說。
夜無痕從高處躍下，落在她身側。“守衛在動。”他指向平台另一端，“每十二分鐘一次輪換，路線交叉，但西側有盲區。”
雷鳴咧嘴一笑：“總算有個突破口。”
“可主入口有能量陣。”林婉兒皺眉，“剛才我讓火雀飛了一圈，靠近三米就會觸發微弱波動，像是警報前兆。”
雲璃低頭，將符牌平攤掌心。它邊緣的圖騰在火光下泛出極淡的金紋，一閃即逝。她用指甲輕輕劃過紋路，仿佛在確認某種頻率。片刻後，她抬頭：“西側通風管道沒有警報信號，靈蝶的感應也最弱——說明那裡未被監控。”
“空間夠大嗎？”雷鳴問。
“僅容一人。”雲璃收起符牌，“而且管道內壁有滑槽，可能是機械維護通道。”
“那誰進去？”林婉兒看向三人。
“你。”雲璃說，“林婉兒的火屬性幻獸熱源波動小，在狹窄的通風管道中，這樣的特性不容易被潛在的熱感探測裝置察覺，所以讓她進入最為合適。”
林婉兒抿了抿唇，沒再問。她知道這是最合理的安排。
夜無痕忽然開口：“這裡的氣息……和我家族禁地很像。”他聲音壓得很低，像是自語，卻又足夠讓三人聽見，“那種被封存的能量場，還有金屬的鏽味——不是普通合金。”
雲璃微微一怔，心中快速閃過念頭，此時不是深究他家族過往的時候，但這裡的詭異氛圍似乎與某種古老的禁忌有所關聯。
雷鳴拍了拍林婉兒的肩：“怕了？那剛才誰的火苗最先燃起來？”
林婉兒瞪他一眼，嘴角卻揚了揚。“誰怕了？我隻是在想，要是裡麵全是暗影獸，我可不負責救你們。”
“有你在，火就不會滅。”雲璃說。
四人站成一圈，彼此目光交彙。沒有豪言，也沒有誓言，隻有沉默的確認。然後，他們依次將手覆上彼此的手背，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