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中的黑霧在雲璃指尖血痕的感應下,竟如被召喚般開始緩緩向內縮回。雲璃的掌心愈發灼熱,那滴血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迅速被金屬板吸儘,地麵瞬間浮現出淡淡的光紋脈絡,宛如古老封印的蘇醒。她抬眼,目光穿透幽暗的縫隙,確認了內部並無即刻的殺機。
“能進。”她低聲道,聲音壓得極輕,卻足以讓身後三人聽見。
夜無痕點頭,冰劍橫於身前,劍尖輕點地麵。霜痕自劍尖蔓延而出,向前延伸三尺,卻在觸及一道無形屏障時驟然消散,仿佛被某種力量吞噬。他眉峰微蹙,收回劍勢,低聲提醒:“靈能被壓製,此地有控場之力。”
雷鳴掌心雷弧微顫,指尖傳來麻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滯澀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對抗無形的阻力。他低聲道:“不對勁,這地方……在吸我們的能量。”
林婉兒扶著牆站穩,肩頭火雀羽翼焦黑,仍勉強振翅,熱流微弱地在周身盤旋。她望著前方幽深的通道,聲音帶著一絲遲疑:“那門後……不是藏身地,更像是……祭壇。”
雲璃未答,隻將靈蝶輕輕覆於掌心。靈蝶在踏入門檻的刹那,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翅心銀光驟然閃爍,整個身體也微微一震。她腕上的銀絲紋路隨之發燙,與地麵浮現的殘缺光紋短暫呼應,仿佛某種沉睡的聯係被悄然喚醒。
四人緩步而入。
腳踏實地的瞬間,空氣驟然變得粘稠。牆壁上浮刻著逆向流轉的符文,線條漆黑如墨,卻隱隱泛出暗紅光澤,如同血管般在金屬表麵蠕動。空中懸浮著數台無源儀器,青銅環狀裝置緩緩旋轉,表麵銘刻的紋路隨眾人呼吸節奏明滅不定。
“那東西……在跟著我們呼吸。”林婉兒忽然低語,指向其中一台青銅環。
雲璃凝神望去,果然發現那裝置的脈動與自己心跳同步。她強壓心頭的不適,抬手示意眾人止步。靈蝶翅心銀光微閃,釋放出一圈極淡的光波,向四周擴散。光波掠過牆壁時,符文陣列的流向驟然扭曲,顯現出一個閉環結構,所有紋路最終指向房間最深處。
“不是防禦陣。”她低聲道,“是儀式陣列,能量從地底向上彙聚,中心在那邊。”
夜無痕蹲下身,劍尖劃過地麵,留下一道冰痕。霜痕剛成,便在數息內蒸發殆儘,隻餘下一道微弱的濕跡。他指尖輕觸地麵,寒氣凝而不散,卻無法形成冰層。夜無痕凝視著霜痕蒸發前留下的影像,聲音低沉地說:‘這些黑影……並非我們的影子。’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是五道黑影,其中一道……似乎就站在我們身後。’
三人皆是一怔。林婉兒下意識回頭,身後空無一物。火雀振翅,熱流掃過空氣,未見任何實體存在。
“幻象?”她問。
“不。”雲璃搖頭,“是這空間在扭曲感知。那黑影……可能是儀式的一部分。”
雲璃仔細觀察著地麵的光紋脈絡,發現它們在祭壇邊緣某處突然變得稀疏而微弱。她心中一動,聯想到之前種種異象,意識到這裡可能是儀式的關鍵所在——即錨點。
她順著感應方向望去,祭壇底部隱約可見一道刻痕,半枚殘缺徽記嵌於其上,紋路與她腕間銀絲恰好對稱。
“那是……”她心頭一震。
夜無痕察覺她的異樣,低聲問:“怎麼了?”
“那徽記。”她聲音微緊,“和符牌上的,能拚合。”
話音未落,靈蝶翅心銀光忽然一閃,映照出徽記邊緣的細微痕跡——一道極淡的光屬性封印紋,早已斷裂,卻殘留著微弱的能量波動。
“它曾被封印在這裡。”雲璃喃喃,“而靈蝶……和這裡有關。”
雷鳴握緊雙拳,雷弧在掌心跳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那家夥呢?他既然設下陣法,不可能不在。”
話音剛落,前方祭壇深處,一道身影緩緩顯現。
那人背對眾人,立於中央祭壇之上,身披黑色鬥篷,身形修長,靜立如石。周身無殺氣,無靈能波動,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難以捕捉。唯有腳下地麵,一圈漆黑符文緩緩旋轉,如同深淵之眼,無聲吞噬著四周的光。
雲璃抬手,製止了眾人前進的意圖。她傳音入密,聲音極輕:“彆動,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