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默默拿出之前從守衛袖中撿到的刻著‘玄冰舊印’的徽章。他盯著它看了許久,才緩緩將它收進懷中。
“那是流放者的標記。”雷鳴忽然開口,“我部落有個傳說,玄冰家族曾有一支旁係,因反對‘極寒封魂’實驗被逐出宗族。他們後來……據說投靠了黑暗勢力。”
夜無痕抬眼:“他們沒投靠。”
“你怎麼知道?”林婉兒問。
“因為那是我叔父。”夜無痕聲音低沉,“三年前,他公開質疑家族用幻獸本源煉製‘永生冰核’,說那是褻瀆契約。家族以‘勾結異端’之名將他驅逐。他走時說,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叛徒。”
林婉兒愣住:“所以他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黑暗勢力已經滲透到玄冰高層。”夜無痕攥緊拳頭,“或者,有人借他的名義行事。”
雲璃看著他:“你為什麼不把徽章交給聯盟?”
“我不交。”他說。
“你怕牽連家族。”她說。
“我怕真相比想象更糟。”他終於開口,“如果連最反對黑暗的人,都被利用來製造混亂,那我們對抗的,根本不是某個組織,而是整個體係的腐爛。”
林婉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雷鳴拄著殘片走過來:“現在怎麼辦?”
雲璃看著玉簡,陷入沉思片刻後說道:
“沈知白不是要毀滅光。”她說,“他是想證明,光如果拒絕理解黑暗,就永遠無法真正淨化它。他的實驗不是為了製造怪物,而是為了尋找共存的可能。隻是……他走得太遠,被反噬了。”
“所以他成了暗影尊者。”林婉兒喃喃。
“不。”雲璃搖頭,“他可能從未自稱尊者。這個名字,是彆人給他貼上的標簽。真正的他,或許一直在等一個人,能看懂他的失敗,而不是隻看到他的罪。”
夜無痕抬頭:“你打算上報這些?”
“不上報。”雲璃將玉簡收進貼身暗袋,“至少現在不。聯盟隻會把他定性為‘墮落者’,然後抹去所有痕跡。但我們需要知道,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這一步的。否則,下一個‘沈知白’還會出現。”
雷鳴點頭:“我支持。”
林婉兒看向夜無痕。
他沉默片刻,終於道:“我叔父的徽章,我也不會交。”
“你們這是在隱瞞證據。”林婉兒語氣緊繃。
“我們在保留調查權。”雲璃直視她,“如果你現在上報,聯盟會立刻封鎖消息,成立專案組,然後把一切歸結為‘極端分子作亂’。但我們親眼看到了灰燼裡的記憶,看到了守衛們幻獸的痛苦。這不是簡單的善惡對立。這是整個禦獸體係的傷口在潰爛。”
林婉兒咬唇,火種在掌心忽明忽暗。
“我……我隻是怕。”她低聲說,“怕我們以為自己在追尋真相,其實隻是在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