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排水渠的艱難攀爬，雲璃三人終於接近出口。井蓋邊緣的鏽跡在指尖劃出細小血痕，雲璃咬牙頂住最後一寸阻力。金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夜無痕的冰劍卡在井壁裂縫中，寒氣順著石磚蔓延，凍結了下方追兵攀爬的路徑。雷鳴雙掌貼地，雷能自掌心炸開，震鬆了井蓋四周的螺栓。林婉兒將最後一張火焰符拍向井口上方枯葉堆，火舌騰起，濃煙翻卷，掩蓋了三人躍出的軌跡。
冷風撲麵，巷口石磚泛著濕漉漉的暗光。雲璃落地未穩，立即回身探手入袋——玉符殘片仍在，邊緣那道倒置的“光”字刻痕微微發燙，與地下主控台的共鳴尚未完全斷絕。她指尖一壓，靈力滲出，將光塵自掌心引出，纏繞殘片表麵，層層包裹，徹底隔絕波動。
“靈蝶！”她低喚。
前方巷角，一點微弱金光從排水管口緩緩飄出。晨曦靈蝶雙翼低垂，光暈黯淡，飛行軌跡輕微晃動。雲璃快步上前，掌心托起，靈蝶輕輕落在她手腕上，翅尖輕顫，似在回應。她以指腹輕撫蝶翼，靈力緩緩注入，光塵重新流轉，蝶身微光漸穩。
夜無痕躍出井口，左臂衣袖破裂，三道深痕自肩頭延至肘部，血跡被冷水浸透，顏色發灰。他未作停留，反手抽出冰劍，劍尖點地，寒氣瞬間凍結井口邊緣水漬，形成一道薄冰屏障，阻緩追兵攀爬速度。雷鳴緊隨其後，臉色發白，雷蝠伏在他肩頭，羽翼收攏，陷入沉眠。林婉兒靠在巷牆邊，呼吸急促，指尖微抖，靈力幾近枯竭。
“走不動了。”她靠牆滑坐，聲音沙啞。
雲璃掃視四周——巷道狹窄，兩側高牆封閉，僅有儘頭一處破損鐵門通向主街。遠處警報聲仍未平息，紅光在雲層下流轉，映得石磚泛紫。她迅速解開外袍，將玉符殘片裹入內襯夾層，再用靈蝶光塵封住縫隙，確保無靈力外泄。
“先處理傷。”她轉向夜無痕。
夜無痕搖頭：“不礙事。”話音未落，傷口邊緣已結出薄冰，血流止住。他抬手抹去額角水珠，目光掃向井口——冰層震動，有重物正試圖破開。
“他們不會停。”雷鳴低聲道，手指勾住腰間雷絲，纏繞手腕一圈，借痛感維持清醒。
雲璃點頭，靈蝶光塵灑出，在三人身上各留一道極淡光痕，隨即收回掌心。她將手貼向胸口，確認殘片穩定，低聲說：“我們拿到了東西，也活下來了。但這隻是開始——這符號，我從未見過，卻和光屬性有關。”
夜無痕盯著她：“它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不是現在。”雲璃搖頭，“是之前一直被壓製。主控台的凹槽激活了它，就像……鑰匙喚醒了鎖的記憶。”
雷鳴抬頭：“那它到底是什麼？”
無人回答。巷外腳步聲由遠及近，皮靴踏水聲規律而冷硬，巡邏隊正在逼近。雲璃抬手，靈蝶再次振翅，光塵灑向鐵門方向，在空中劃出一道幾不可見的指引線。
“先離開這裡。”她說。
夜無痕收劍入鞘，寒氣自足底蔓延，凍結巷道積水，製造滑溜地麵。雷鳴扶牆站起，雷絲纏臂，隨時準備反擊。林婉兒咬唇，撕下衣角紮緊手腕滲血的擦傷，踉蹌跟上。
四人貼牆前行，腳步壓低。鐵門鏽蝕嚴重，鉸鏈斷裂一半。雲璃伸手輕推，門板發出輕微呻吟，向外傾斜。她立即止住動作，靈蝶光塵附著門縫，扭曲視線，掩蓋內部動靜。
“兩人。”夜無痕貼牆窺視，“持械，未開啟靈覺掃描。”
雲璃點頭，靈蝶雙翼輕顫，釋放微量光塵，飄向巷口地麵，模擬野貓掠過的影子。巡邏守衛果然轉頭查看，短暫分神。雷鳴抓住時機，雷絲甩出，纏住門板底部，緩緩拉開。
門縫剛容一人通過，林婉兒率先鑽出，伏地翻滾，隱入對麵屋簷陰影。雷鳴緊隨其後，肩頭雷蝠微動，仍未蘇醒。夜無痕最後一個通過，反手將門板推回原位，冰絲纏繞門框，製造自然鏽蝕的假象。
主街燈火昏黃，巡邏隊每隔三十步設崗。雲璃指向前方一處廢棄貨棧，門板半塌，內部空寂。四人借陰影移動，途中避讓兩隊巡衛，最終抵達棧口。
貨棧內堆滿腐木與碎箱，屋頂破洞漏下微光。雲璃靠牆坐下，終於取出玉符殘片。倒置的“光”字在昏暗中泛著微弱銀芒，邊緣紋路與主控台凹槽完全吻合，分毫不差。她指尖輕撫刻痕，靈力試探性接觸——殘片微震，竟在掌心投射出一段極短的符文序列，轉瞬即逝。
“它在傳遞信息。”她低語。
夜無痕皺眉：“能讀嗎？”
“太快了，隻看清一個節點。”雲璃閉眼回憶，“像是‘光樞’的古寫變體，但被反轉了。”
雷鳴靠在箱堆旁，喘息未平：“反轉？意思是……原本的符文被扭曲了？”
“或者被汙染。”林婉兒插話，聲音仍弱，但眼神清明，“就像那些被控製的幻獸，符文烙印也是反向嵌入的。”
雲璃點頭，將殘片重新封入內袋，光塵覆蓋。她抬頭環視三人：“我們帶出來了證據，也確認了他們的技術來源。但這東西本身，可能比我們想的更危險。”
夜無痕凝視她：“你是說，它不隻是鑰匙？”
“它是活的。”雲璃聲音壓低，“它在響應，也在記錄。剛才在井下，它感應到了什麼，才浮現這道刻痕。”
由於數據終端長期與主控台連接，其靈力波動性質與主控台相近，雷蝠在接觸數據終端時，不可避免地吸收了其中殘留的類似靈力，數據終端與主控台靈力波動的性質相近，雷蝠接觸數據終端時，也吸收了類似的殘留靈力，導致雷鳴掌心出現了與被主控台靈力影響類似的紋路。
雲璃沉默。她低頭看向自己掌心——方才為靈蝶注入靈力時，皮膚下似乎也閃過一絲極淡的反光，轉瞬即逝。
她迅速收緊衣袖，遮住手腕。
“都小心。”她低聲說，“彆讓任何東西留在身上。”
三人點頭。雲璃最後看了一眼玉符殘片的位置，確認光塵封印完好。
他們起身，向貨棧後門移動。破木門後是一條窄巷，通向城市邊緣的荒廢區。夜無痕走在最前，冰劍未出鞘，但寒氣已在掌心凝聚。
雲璃走在最後，手始終貼在胸口。
殘片又開始發燙，這發燙與殘片此前和地下主控台產生共鳴的情況類似，似乎殘片又感應到了什麼特殊靈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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