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入風中,衣擺獵獵,晨曦靈蝶的光流在體內輕顫後迅速歸於平穩。方才那絲黑暗頻率的餘波,已被徹底壓製。
她沒有回頭,但能感知到身後目光如針。此刻不是對峙的時候,真正的戰場不在報名廳,而在三天後的競技場。
訓練場在聯盟東側,一片被靈力加固過的空地,邊緣立著四根信號柱,頂端鑲嵌著用於監測幻獸波動的晶石。雲璃一行抵達時,天色尚亮,但訓練場已開啟防護結界,隔絕外界窺探。
“先清絡。”她低聲說,掌心再次貼上契約印記。光流從皮下蔓延,順著經絡掃過每一寸靈力通路。夜無痕站在她左後方,冰隼的寒氣在契約空間內緩緩流轉,他閉目感知,確認昨夜殘留的乾擾靈波已被徹底清除。
林婉兒和雷鳴對視一眼,同時激活契約。火狐的尾焰在掌心躍動,雷鷹的翅影在瞳孔深處掠過。四人四獸的靈力頻率在結界內初步交彙,卻在第三輪同步時出現微小錯位——晨曦靈蝶的光頻突然波動,雲璃眉頭一皺,抬手打出一道暫停手勢。
“指令延遲了0.3秒。”她說,“不是你們的問題。它還在適應淨化後的靈絡。”
夜無痕睜開眼:“那就從最基礎的呼吸節律開始。”
四人散開站位,背對背形成小陣型。雲璃閉目,引導晨曦靈蝶振翅,每一次蝶翼開合都對應一次深呼吸。其餘三人隨之調整,幻獸的靈力起伏逐漸貼合她的節奏。第一次完整循環結束時,四根信號柱頂端的監測晶石依次亮起淡藍漣漪,波動曲線趨於平滑。
雷鳴嘴角微揚,聲音壓得極低:“有效。”
“接下來,雙獸聯動。”雲璃睜開眼,看向夜無痕,“‘光凝霜陣’,現在試。”
夜無痕點頭,冰隼自契約空間躍出,雙翼展開的刹那,寒流如霜線般鋪展。雲璃同時釋放晨曦靈蝶,光流如絲,試圖纏繞寒流形成穩定結構。然而冰隼釋放的寒氣過強,光域剛成型便被凍結撕裂,霜層崩解,化作細碎冰晶灑落。
第二次嘗試,結果依舊。
“你壓得太狠。”雲璃在第三次前開口,“不是壓製,是引導。”
夜無痕沉默片刻,掌心微收。這一次,他讓冰隼釋放的寒流減緩三成,如霧般彌漫。晨曦靈蝶的光流提前織成網狀,嵌入寒流路徑,光絲牽引著冰晶,使其在空中有序凝結。半透明的霜幕緩緩成型,邊緣泛著淡金光暈,既可折射攻擊,亦能短暫困敵。
林婉兒盯著成型的霜幕,語氣裡帶著一絲興奮:“成了。”
“還不夠穩。”雲璃伸手觸碰霜幕,光流與寒氣在指尖交彙,“但方向對了。”
接下來輪到林婉兒與雷鳴。兩人站上對抗區,火狐與雷鷹同時激活。第一次衝鋒,火狐突進速度過快,雷鷹的落雷滯後一秒,雷火相撞,氣浪掀翻訓練樁。第二次,雷鳴提前釋放雷鳴預警,但頻率過高,火狐誤判時機,反被雷光掃中側翼,林婉兒悶哼一聲,後退半步。
“不對。”雲璃走過來,“你們的節奏斷了。”
林婉兒喘著氣:“我已經放慢了,可還是差一點。”
“不是你慢,是他快。”雲璃看向雷鳴,“你習慣了部落戰鬥的直衝節奏,但在這裡,雷擊需要預判落點,而不是追著目標打。”
雷鳴皺眉:“那該怎麼調?”
“用震動代替聲音。”雲璃抬手,讓晨曦靈蝶釋放一道低頻光脈衝,地麵微顫,“火狐感知地麵震動比聽覺更敏銳。你用雷鳴製造三次低頻震波,它在第三次震動時啟動衝鋒,雷鷹在它躍起的瞬間落雷——不是追擊,是預判。”
雷鳴思索片刻,點頭。
第三次嘗試,雷鳴蹲身,掌心貼地,雷鷹在空中盤旋。三道低頻雷鳴依次響起,地麵如鼓麵輕顫。火狐伏低,尾焰收攏。第三震結束的刹那,它如赤影般衝出。幾乎同時,雷鷹俯衝,雷光如矛,精準劈落在火狐前方三尺處,火浪被雷擊瞬間壓縮,爆發出刺目焰環。
“焰馳雷擊。”雷鳴咧嘴。
“無傷聯動。”林婉兒握緊拳頭。
暮色漸沉,訓練場自動開啟照明結界,地麵浮現出模擬戰鬥地形的光影圖。雲璃宣布進入全隊合練。
四人站定初始位置,幻獸同步激活。第一輪推進平穩,光、冰、火、雷四屬性在結界內形成流動陣型。第二輪,夜無痕突然啟動冰刺突襲,地麵瞬間凝結出數道冰棱,雲璃立即指揮晨曦靈蝶釋放光幕掩護,林婉兒與雷鳴從側翼包抄,火雷聯動精準命中目標區。
“再來。”雲璃說。
第三輪開始前,訓練場突然啟動環境模擬。濃霧從四角升起,迅速籠罩全場,能見度降至不足五步。信號柱的晶石轉為紅色,提示視覺阻斷。
“靠感知。”雲璃聲音傳來。
她立即讓晨曦靈蝶懸浮於頭頂,釋放出規律的微光脈衝——每0.5秒一次,如心跳般穩定。其餘三人迅速捕捉節奏,行動隨之調整。
夜無痕以冰刺在地麵標記方位,每三步一刺,形成路徑參照。雷鳴讓雷鷹在空中低鳴,聲波反饋周圍障礙。林婉兒則讓火狐尾焰劃出弧線,短暫照亮腳下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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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進至中圈時,模擬敵影突然從霧中浮現。那是訓練係統預設的移動靶標,外形模擬幻獸輪廓,專用於考驗團隊協同反應。
雲璃未出聲,隻將光脈衝頻率加快一倍。三人立刻會意,陣型收縮,夜無痕冰牆升起,林婉兒火狐突進,雷鳴雷鷹高空壓製,四人四獸在無言中完成包圍,最終合擊命中目標。
霧散。
信號柱晶石轉為穩定綠光。
“最後一次。”雲璃說,“全速推進,不許停。”
四人重新列陣。這一次,晨曦靈蝶的光流始終維持在低頻脈衝狀態,夜無痕的冰隼在空中盤旋,隨時準備凝霜成陣。林婉兒與雷鳴站在側翼,火狐伏地,雷鷹展翼。
指令下達的瞬間,四人同時啟動。
光流牽引寒氣,霜幕在前行中逐步成型;火狐借雷鳴震動啟動衝鋒,雷鷹在第三震後俯衝;冰刺在地麵延伸,標記出安全路徑。四股力量在推進中逐漸融合,節奏嚴絲合縫。
行至終點前最後一段,雲璃突然感知到晨曦靈蝶的蝶翼輕微一顫——不是乾擾,而是某種預兆性的共鳴。
她未停步,反而加快速度。
就在四人即將完成合圍的刹那,夜無痕的冰隼突然偏轉飛行軌跡,雷鳴的雷鷹也驟然拉升,林婉兒的火狐前衝步伐微微錯亂。
雲璃瞳孔一縮。
光脈衝的節奏,斷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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