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念出那句詞，心頭猛地一震。
夜無痕聽見了，眼神微動，“你說什麼？”
“那是母親常唱的歌。”雲璃聲音發澀，“我一直以為是搖籃曲。但現在想來，它更像……遺言。”
林婉兒怔住，“你是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消失？”
“不止是消失。”雲璃抬眼看向壁畫中那隻巨大的光蝶虛影，“她是把自己變成了封印的一部分。而靈蝶……可能不是選擇了我，而是回到了它原本該守護的人身邊。”
空氣沉了下來。
夜無痕握劍的手緊了緊，“所以你現在懷疑，繼續前進就是在違背她的意誌？”
“我不知道。”雲璃搖頭，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我隻知道，如果她真的犧牲自己換來了和平，那我來這裡的意義是什麼？是為了完成她的使命，還是為了親手毀掉她用命換來的安寧？”
靈蝶在她掌心輕輕顫了一下，翅尖微微抬起，指向石門方向。但下一瞬，又猛地垂下，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回去。
它在掙紮。
“它不想進去。”雷鳴低聲道，“連它都不確定該不該往前走。”
林婉兒抬頭看向那片猩紅之眼，“可如果我們停下，它們也不會放過我們。你看，它們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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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望去。那些眼睛果然在緩緩推進，無聲無息，距離平台隻剩不到二十米。火光照不到它們的輪廓，隻能看到那一雙雙紅瞳，整齊劃一地移動，像一片血霧壓來。
“不能再等了。”夜無痕轉身麵向通道，“無論上麵是誰，無論下麵藏著什麼，我們現在隻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前進。”雲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有決意。她將靈蝶小心放回護袋，感受到那微弱的暖意仍在掙紮跳動，“你不用替我決定方向。這一次，我帶你走。”
她邁步向前，踏上石門開啟後的第一級台階。
靈蝶在護袋中猛然一震，光芒劇烈閃爍，像是在抗議。雲璃腳步沒停，一隻手按在胸前，隔著布料感受它的顫抖。
雷鳴緊隨其後，雷獸伏在他肩頭，電光微弱跳躍。林婉兒咬牙跟上，炎狐在她腳邊低嗚。夜無痕斷後，冰劍始終橫在身側，目光掃視四周。
台階向下延伸，火把依舊燃燒，青焰無聲。越往下，空氣越冷，帶著一股陳年的腐朽氣息。兩側岩壁光滑如鏡，映出他們模糊的身影。
忽然，雲璃停下。
她感覺到護袋裡的靈蝶不再掙紮，反而安靜下來。那股暖意重新變得穩定，甚至比之前更清晰。她低頭，掀開一角護袋——靈蝶六翼緩緩展開，翅根處泛起一層柔和的金光，正輕輕指向通道深處。
就像當年在祭壇上一樣。
“它改變了主意？”林婉兒小聲問。
雲璃沒回答。她望著前方，那一片猩紅之眼依舊靜止，但不知何時，最前排的一雙眼睛，緩緩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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