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一聲轟鳴。
像是天地合攏的聲音。
然後，失重感消失了。
背部重重砸在柔軟的草地上，撞擊讓她喉頭發甜，但她顧不上喘息，第一時間檢查懷中的靈蝶。
它還在。
翅膀微微顫動，光芒雖弱，卻穩定地亮著。她輕輕撫摸它的背部，感受到那細微的心跳頻率，與自己的脈搏漸漸同步。
她緩緩坐起，環顧四周。
草地鋪展在腳下，青翠得近乎不真實。遠處雲海翻湧，陽光透過薄霧灑下，照出幾座懸浮的島嶼輪廓。風很輕，帶著淡淡的花香，拂過她沾滿塵灰的臉頰。
她的製服破損多處，袖口撕裂，左腿的護甲也不見了。手指蹭破了皮，滲出血珠，滴落在草葉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她低頭看著那滴血，忽然想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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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契約印記在那裡微微發燙，金色紋路比以往更深了一些，像是被重新烙印過。她凝視片刻，低聲問：“你還好嗎？”
靈蝶輕輕落在她指尖，觸須微動，像是在回應。
她深吸一口氣，撐著地麵站起。膝蓋有些發軟，但她穩住了。
不遠處，一朵靈花隨風搖曳，花瓣透明如水晶，內部有微光流轉。她盯著看了幾秒，忽然發現花影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
不是同伴。
也不是敵人。
那輪廓……太像母親了。
她心頭一跳，邁步向前。
可剛走出兩步，眼角餘光忽覺異樣。
低頭一看，腳邊的草叢裡，躺著一塊碎裂的晶石殘片，表麵布滿裂紋，邊緣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藍光。
她蹲下身，伸手去撿。
指尖剛觸到碎片，腦海中猛地炸開一段陌生的記憶——
一間密室，牆上刻滿符文，中央石台上擺放著三塊不同顏色的晶石。一隻手正將紅色晶石放入凹槽，動作果斷。鏡頭拉遠，那人穿著熟悉的黑色披風，身形挺拔，麵容冷峻。
是夜無痕。
但他的眼神完全不同，空洞而決絕，像是在執行某種早已注定的儀式。
雲璃猛地縮回手，碎片從指間滑落。
她盯著那抹殘光，呼吸微微發顫。
這不是她見過的過去。
這是尚未發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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