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雲璃說。
她向前半步，光劍並未收回，但語氣卻不再隻有對抗。
“你確實曾是守護者。可你忘了，真正的守護，不是困在原地等彆人來救，而是相信終會有人接過你的位置。”
暗影尊者的肩膀微微顫動。
他想反駁，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右眼裡那點微光越來越亮，左眼的幽芒則不斷明滅，仿佛兩種意識正在激烈交戰。
遠處，晨曦靈蝶終於輕輕顫動了一下翅膀。
黯淡的光芒重新流動，雖微弱，卻不曾熄滅。它緩緩降落，停在雲璃肩頭，觸角輕點她的頸側，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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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忍不住上前兩步，卻被夜無痕伸手攔住。
“彆打擾她。”他說。
雷鳴緊盯著地麵那個半透明的身影，低聲問：“他……還能救嗎？”
夜無痕沒有回答。
雲璃依舊站著，與暗影尊者對視。
“你說你要毀滅大陸，是因為痛苦無人理解。”她緩緩道，“可你現在看到的，不隻是敵意，對吧？”
暗影尊者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聲音乾澀：“那顆心臟……它剛才……跳了一下。”
“因為它感應到了你。”雲璃說，“它一直在等你清醒。”
男人的身體劇烈一震。
他緩緩抬起手，看向掌心。那裡有一道陳舊的契約印記，早已黯淡無光，此刻卻隱隱泛出一絲金邊。
“不可能……我都已經……”
“你還沒徹底消失。”雲璃打斷他，“隻要你還願意麵對過去，就還有選擇。”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掙紮：“若我放手……這具軀殼會立刻崩解。千年的執念一旦瓦解，我將什麼都不是。”
“那你究竟是想活著，還是想被人記住？”雲璃問。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直插心底。
暗影尊者喉結滾動，嘴唇顫抖。他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低下頭，肩膀微微塌陷。
就在這一刻，密室中央的金色心臟突然輕輕一震。
一道柔和的光束垂落，籠罩在他身上。
他的身體開始緩緩上升，離地寸許，雙膝不再觸地。透明化的速度減緩，左眼的幽光漸漸平息，右眼的光彩卻越來越清晰。
雲璃後退一步，光劍垂下。
她知道，真正的淨化開始了。
夜無痕終於放鬆了握劍的手，林婉兒鬆開火符，雷鳴收起了拳勢。四人都望著那懸浮的身影，沒有人說話。
時間仿佛靜止。
突然，暗影尊者睜開了眼。
不再是赤紅，也不再是空洞。
那是一雙屬於人類的眼睛，疲憊、滄桑，卻清明無比。
他望向雲璃，嘴唇動了動。
“告訴我……現在是什麼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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