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的後背撞上一塊凸起的樹根，左肩傷口猛地一顫。她沒出聲，隻將晨曦靈蝶往懷裡又壓了半寸。那根黑刺停在她咽喉前三寸，尖端微微晃動，像是在感知她的呼吸頻率。
她緩緩閉眼，指尖貼住幻獸翅根處的光核。契約的波動順著血脈傳入體內，晨曦靈蝶的感知隨之鋪開——地底有東西在流動，緩慢、沉重，帶著規律性的脈衝。每一次跳動，都像敲擊一麵沉悶的鼓。
她睜開眼，目光掃向四周地麵。裂痕呈放射狀分布，最粗的一條延伸至十步外，正下方傳來微弱震感。她屏住呼吸，等了三息，地麵輕微起伏一次，緊接著，一道細小黑影從縫隙中探出頭。
就是這個節奏。
她低聲開口，聲音幾乎被林間的死寂吞沒：“彆動。”
雷鳴原本已抬腳欲衝，聽見這句硬生生刹住。夜無痕站在另一側高處，冰狼伏在他腳邊，前爪搭在泥土邊緣，沒有輕舉妄動。
雲璃慢慢鬆開手，讓晨曦靈蝶飛起半尺。它翅膀扇得極慢，每一下都像是在試探空氣的密度。她咬破右手食指，血珠滲出，輕輕抹在胸前玉佩的裂紋上。光暈一閃即逝，隨即與幻獸翅尖的微光同步閃爍起來。
“跟它的節奏反著來。”她說。
晨曦靈蝶雙翼猛然一振，一圈極淡的光波擴散而出，如同水麵上漾開的漣漪。那波紋不強，甚至難以用肉眼捕捉，但剛觸到地麵，原本平穩的地底脈動便出現了一瞬紊亂。
遠處一根剛冒頭的黑刺突然扭曲，接著從中斷裂，殘體縮回土中。
“有效。”林婉兒低聲道。
“再來。”雲璃握緊拳頭，再次引導幻獸釋放第二輪乾擾波。這一次，她控製光波的頻率與地底能量流形成對衝。三輪過後，周圍的震動明顯變緩，新生黑刺的間隔拉長了近一倍。
她抬起左手，打出三記短促哨音。第一聲尖銳上揚，第二聲短促中斷，第三聲拖得稍長——這是他們戰前約定的集結信號。
夜無痕立刻躍下高台，落地時右腿微曲，掌心寒氣湧出。他單膝跪地，冰劍插入裂縫，靈力順刃而下，瞬間凍結了兩處主要通道。黑刺剛破土，就被凝固在冰層之中，像被釘住的毒蛇。
“還能撐多久？”雲璃快步靠近。
“最多十息。”他額頭沁出汗珠，顯然強行催動傷軀已接近極限。
她點頭，轉頭看向雷鳴和林婉兒：“過來，靠中間。”
兩人迅速移動。雷鳴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走路略顯踉蹌，但仍把炎狐擋在身前，以防突發襲擊。林婉兒落地時一個趔趄，被雷鳴伸手扶住肩膀。
“沒事。”她喘了口氣，目光卻落在冰封的黑刺上，“等等……這些刺上麵，是不是有東西？”
她蹲下身，用衣角擦去表麵黏液。一道交錯的刻痕顯露出來，線條並不規則，卻呈現出某種幾何排列的意味。她心頭一跳，抬頭看向雲璃：“這紋路……和你玉佩上的裂痕，方向一樣。”
雲璃立刻示意晨曦靈蝶靠近。幻獸貼近那根被凍住的黑刺，翅尖微光掃過刻痕，隨即發出一聲輕鳴——短促、高頻，是發現共鳴源的信號。
“不是巧合。”雲璃盯著那紋路，“它們在傳遞信息。”
“什麼信息？”雷鳴皺眉。
“還不知道。”她站起身，“但凡是帶這種紋的刺，都可能是標記。記住形狀，彆碰，也彆破壞。”
夜無痕此時收回冰劍，整片冰障開始龜裂。他喘了口氣，聲音沙啞：“再凍一次，我撐不住。”
“不用了。”雲璃環視四周，“剛才的乾擾爭取到了時間。我們現在有了兩個優勢：一是掌握了攻擊節奏，二是發現了線索。接下來，不能被動等，得主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