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液逼近雷鳴腳尖的瞬間，雲璃抬手一揮，光劍驟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如刀劈下，照在那股黑流之上。黏液猛地一頓，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後縮，邊緣泛起細密氣泡，發出低沉的“嗤”聲。
“退！”她喝了一聲，聲音短促有力。
夜無痕立刻側移三步，冰劍點地，寒氣順著砂石蔓延而出。一道弧形冰牆自地麵隆起，橫在黏液前進路徑上。黑液撞上冰麵，開始緩慢侵蝕，但推進速度明顯被拖住。
雷鳴咬牙穩住身形，右腿還在發麻，但他將雷錘重重杵進土裡，試探性釋放出一道微弱電流。電光剛觸到黏液表麵，便沿著其表麵迅速擴散，整片黑流微微震顫，卻並未引爆周圍能量層。
“導電。”他喘了口氣，“但沒反應。”
林婉兒靠在斷柱旁，臉色仍有些發白，但她睜大眼睛盯著前方幾道裂縫。那些裂口不斷湧出黏液，而其他地方的地表卻始終平靜。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它們不是隨機冒出來的——隻有這幾條縫在噴！”
雲璃目光一凝，迅速掃視四周。五道主裂縫呈環形分布，正從不同方向朝中心合圍，而他們現在的位置恰好處於包圍圈中央。
“這不是攻擊。”她低聲說，“是驅趕。”
夜無痕側頭看她：“什麼意思？”
“它不想殺我們。”雲璃握緊光劍，“它想把我們往某個地方推。”
話音未落，右側裂縫猛然擴張，又一股濃稠黑液噴射而出，落地後迅速延展，與其他支流連接成片。整個包圍圈正在收攏，生存空間不斷壓縮。
“不能再等了。”雲璃轉向肩上的晨曦靈蝶，“準備強光壓製。”
靈蝶輕輕振翅，翅膀邊緣浮現出一層極淡的金紋，隨即緩緩展開。下一瞬，柔和卻極具穿透力的光芒自它雙翼灑落，在空中形成一片扇形光域。靠近的黏液紛紛停滯，部分甚至開始向裂縫倒流。
“有效！”林婉兒扶著斷柱站直身體，“光真的能逼退它！”
“但撐不了太久。”雲璃盯著靈蝶的狀態。它的光芒雖穩，但翅膀微微顫抖，顯然還未完全恢複。“我們必須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什麼。”
夜無痕已將冰牆延伸至最大範圍，寒氣消耗極大，額角滲出冷汗。他沉聲道：“黏液移動有規律，每波間隔約十二息，像是某種節律。”
雷鳴蹲下身，用錘尖劃開一小塊地表。下麵露出暗紅色的岩層，布滿蛛網般的黑色脈絡，正隨著震動微微跳動。
“這地底有東西在動。”他說，“而且……它是活的。”
林婉兒忽然往前走了兩步，目光鎖定其中一條主裂縫。那道裂口比其他的更深，邊緣呈現出不規則的鋸齒狀，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撕開的。更奇怪的是，每當黏液噴出時，裂縫內壁會短暫泛起一層幽藍光澤，轉瞬即逝。
“你們看到沒有？”她指著那道縫，“裡麵有反光。”
雲璃快步上前，眯眼細看。就在下一波黏液即將噴發前，她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藍光——不是金屬反射，更像是結晶體在能量流動下的自然折射。
“地下有結構。”她說，“可能是人工造物。”
“或者陷阱。”夜無痕提醒。
“不管是啥，源頭都在這兒。”雷鳴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右腿，“隻要毀了它，這些黏液就沒了供給。”
“不行。”雲璃搖頭，“我們現在連它的運作機製都不清楚，貿然深入隻會陷入被動。先搞明白它是怎麼被激活的。”
林婉兒蹲在裂縫邊緣，伸手探向那股剛湧出的黏液。夜無痕立刻伸手攔住她：“彆碰！”
“我沒要碰。”她避開他的手，從腰間取下一枚火屬性符紙，輕輕拋入裂縫上方。符紙剛接觸到空氣，火焰瞬間熄滅，連煙都沒冒。
“隔絕能量？”雷鳴皺眉。
“不止。”林婉兒盯著符紙墜落的方向。它沒有直接掉進裂縫，而是被一股無形力量托住，緩緩下沉，仿佛進入了一片粘稠液體中。
“這裡麵的空間……不對勁。”她說，“像是被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