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著走向斷壁，每一步都帶來鑽心的疼痛，終於，背脊撞上了斷壁。雲璃重重撞上斷壁，喉間湧上的血腥味被她強行壓下，光劍脫手飛出數丈，在地麵微微顫動。
她左手撐地，指尖觸到碎石與泥土混雜的粗糲感，右肋處傳來一陣陣悶痛，呼吸稍重便如刀割。可她沒停下，一點一點挪動身體，直到背靠石壁坐起。眼前發黑，耳邊嗡鳴未散，但她強迫自己睜眼，盯著那六名守衛重新列陣的動作。
守衛首領掌心的晶核仍在蠕動，暗紅液體順著鎧甲縫隙滴落，焦黑痕跡在地麵蔓延。雲璃瞳孔微縮，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那不是控製，是共生。每一次攻擊被化解，每一次弱點被修補，都是因為它在吸收戰鬥的能量，在進化。
“不能再按原來的打法。”她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卻清晰。
晨曦靈蝶伏在她肩頭，翅膀幾乎不再震動，光芒微弱得如同即將熄滅的燈芯。雲璃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它的觸角。靈蝶微微一顫，像是回應，又像是耗儘力氣後的本能抽動。
“你還醒著嗎？”她輕聲問。
靈蝶沒有飛起，但那一縷微光，悄然轉向守衛腹部的位置。雲璃的目光隨之鎖定——就在剛才，那抹紫光再次閃現，極短，卻真實存在。每一次長戟揮出、回防之際，鎧甲連接處都會出現半息的鬆動，紫光從中透出，像是某種能量流轉的節點。
她忽然明白了。這不是防禦漏洞，而是運轉必經的間隙。就像呼吸有吐納，動作有起落，再嚴密的鎧甲也無法完全封鎖能量循環的通道。
“不是打不破，是打得不對。”她緩緩吸氣，忍住肋間的刺痛，“要等它‘換氣’的時候。”
她抬起左手，從腰間取出一把短刃。這是備用武器，長度不及光劍一半，但足夠近身突刺。她將靈力緩緩注入刀身，銀光微閃，隨即隱去。不能讓敵人察覺意圖。
“夜無痕！”她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穿透戰場的沉寂。
夜無痕正擋在左側，冰刃在掌心凝結，左臂傷處隱隱作痛。他側頭看她一眼，眼神冷峻中帶著詢問。
“彆攻正麵，逼他們頻繁回防。”雲璃語速加快，“每次收招，腹部會有空檔，持續不到半息。你們製造壓力，讓他們不斷出招、回防，放大那個間隙。”
夜無痕眉頭一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他點頭，沒有多問，轉身低喝：“雷鳴，配合我，左右夾擊！”
雷鳴剛從地上爬起，雷獸趴在他腳邊，毛發焦黑，四肢微顫。他抹了把臉上的灰土，咧嘴一笑：“來啊，正好還沒打夠！”
兩人同時前衝。夜無痕冰刃疾射，直取左側守衛膝部，寒氣凍結鎧甲接縫。雷鳴怒吼一聲，雷獸躍起，尾巴橫掃地麵，電弧炸裂，逼得右側兩名守衛後撤。守衛被迫舉戟格擋，動作連貫卻略有遲滯。
就在其中一名守衛回防瞬間，雲璃瞳孔一縮——紫光閃現！
她幾乎要衝出，卻又強行壓下動作。太早了。距離不夠，角度不對，一旦失手，再無第二次機會。
“林婉兒！”她喊。
林婉兒站在後方，炎狐伏在身側，火焰在掌心跳躍，臉色仍顯蒼白。她抬頭看向雲璃。
“你和炎狐繞到側翼，釋放熱浪，擾亂他們的視線。不要強攻，隻乾擾。”雲璃迅速下令，“我要他們分神，哪怕一瞬間。”
林婉兒點頭，拉著炎狐迅速向右移動。不多時，一股灼熱氣流自側方升起，火焰貼地蔓延，空氣扭曲，守衛的輪廓在熱浪中模糊晃動。
守衛首領似乎察覺異常，麵具下的幽光微微轉動，手中晶核光芒微閃。但它並未改變陣型，反而示意其餘守衛繼續推進。
雲璃知道，時間不多了。它們已經開始適應新的節奏。
她拖著傷體，緩緩向左翼陰影處移動。每走一步，肋骨都像被鈍器反複敲打，但她不敢停下。短刃握在右手，靈力在體內緩慢彙聚，壓製著傷勢帶來的虛弱。
“靈蝶……”她輕聲喚道，“盯住那個位置，彆讓它逃過你的眼睛。”
晨曦靈蝶微微振翅，那一縷微光死死鎖住守衛腹部的縫隙。它無法飛行，也無法釋放護盾，但它還能看，還能感知。
雲璃蹲在一塊斷石後，屏住呼吸。前方，夜無痕與雷鳴正輪番進攻，逼迫守衛不斷出招。每一次揮戟，每一次回防，紫光都在閃爍，頻率越來越快，持續時間越來越短。
“它們在加速……”她喃喃道，“越被打，越快。”
這正是最危險的地方。弱點存在，卻正在縮小。若不能在它徹底閉合前出手，以後可能再無機會。
“再來一次。”她閉眼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模擬著出擊路線，“等他們集體回防，我會從左後方切入，直刺腹部縫隙。隻要命中，不管結果如何，立刻撤退。”
她睜開眼，目光如釘。
“準備。”她低聲說，不知是對誰說的。
夜無痕似有所感，側頭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雷鳴大吼一聲，雷獸猛然躍起，尾部炸開三道弧光，精準劈向中間兩名守衛腳下。轟然巨響中，地麵崩裂，守衛被迫雙戟交叉格擋。與此同時，夜無痕冰刃連發，封住左側兩人行動路線，逼得他們接連後撤。
六名守衛同時回防。
就在那一瞬——
紫光閃現！
雲璃動了。
她從陰影中竄出，身形如箭，短刃在掌心翻轉，靈力儘數灌入。她不求斬斷，隻求刺入。
距離拉近，三步，兩步，一步——
守衛首領忽然轉頭，麵具下的幽光直直望來。
雲璃心頭一緊，卻沒有退。
短刃已出，勢不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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