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的手指從書頁上移開,指尖殘留著微溫。那本《遠古紀元·光暗分野錄》靜靜躺在她膝頭,封皮上的紋路仍在緩慢流轉,仿佛尚未完全蘇醒。晨曦靈蝶停在她的肩頭,翅膀輕顫,光芒不再擴散,而是收束成一道細線,連著書脊與它額前的光點。
“剛才那段話,我再念一遍。”她的聲音不高,卻讓其餘三人立刻靜了下來。
夜無痕盤坐在石台一側,背靠水晶柱的底座,聽到後微微抬頭。雷鳴原本正活動著手腕,感受體內新生的雷力節奏,此刻也停下動作。林婉兒跪坐在雲璃身旁,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專注。
雲璃翻開書頁,逐字讀出:“‘光源之誓立於星核墜落之地,九獸歸心,血契斷魂。光明一脈守封印,黑暗餘燼藏人間。若黑淵再啟,則誓約崩毀,萬靈共劫。’”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三人,“這不是預言,是警告。而且……已經開始了。”
“怎麼見得?”雷鳴問。
“書中提到,黑淵裂隙每震動一次,地底暗脈就會擴張一分。最近一次震動,距今不到三個月。”雲璃指向附錄中一頁標注的地圖,“你們看這裡——七個節點分布在大陸各境,全部位於地下靈脈交彙處。這些地方,本該是最穩定的核心區域。”
林婉兒湊近了些,“可這圖上,有些城市我認得。比如炎陽關、北雪原驛站……這些都是我們帝國駐軍重地。”
“正因為是重地,才容易被忽視。”夜無痕低聲道,“守衛森嚴的地方,反而沒人會去查夜裡有沒有人祭拜、地麵有沒有異動。”
雲璃點頭,“林婉兒之前觸碰書頁時看到的畫麵——黑袍人圍站一圈,中央燃著幽火,腳下有符陣延伸。那不是普通的儀式,是‘引魂祭’。”
“引誰的魂?”雷鳴皺眉。
“不是引,是接。”夜無痕盯著水晶柱內部流動的光流,“他們在等一個信號。隻要某個關鍵點位的能量達到臨界,就能把殘存的意識重新聚合。”
空氣驟然沉了下來。
雲璃將手覆在書頁另一段文字上,那行字原本模糊不清,隨著她掌心光芒滲入,逐漸顯現出更深層的內容:“‘初代暗影尊者雖形滅,其誌不散。七次震顫,乃其魂識試探封印之力。若三鑰未齊,第九年月圓之時,黑淵自開。’”
“第九年?”林婉兒猛地抬頭,“現在已經是第八年末了!”
雷鳴一拳砸在地上,“所以那些幻獸暴動、邊境襲擊……根本不是偶然?全是他們搞的鬼,為了分散注意力,好偷偷進行儀式?”
“不止是分散注意力。”雲璃翻到下一頁,手指落在一幅血繪圖譜上,“你們看這個符號——和我們在秘境外圍發現的刻痕一樣。那是標記,用來確認每個節點的狀態。他們一直在記錄進度。”
夜無痕緩緩起身,走到石台邊沿,俯視整幅地圖。“也就是說,我們以為是在追查零散事件,實際上……我們早就被人牽著走。”
沒有人說話。
晨曦靈蝶忽然飛起,繞著水晶柱飛行一周,然後停在半空,雙翼展開,灑下一束純淨的光,正好落在書頁最下方一行小字上。
那行字原本空白,此刻浮現出來:“唯光鑰、心鑰、誓鑰齊聚,方可重鑄封印,永閉黑淵。”
“鑰匙?”雷鳴撓了撓頭,“哪來的鑰匙?金的銀的還是玉的?”
“都不是。”林婉兒盯著那句話,喃喃道,“它說‘鑰非金鐵,乃信所凝’……這不是實物。”
“是象征。”夜無痕看著雲璃,“就像你能打開這本書,是因為你的靈力本質契合光係傳承。那麼鑰匙,也許是我們必須達成的某種狀態。”
雲璃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剛才解讀時,她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共鳴,不隻是來自書籍,更像是來自更深的地方——像是她的存在本身,就被寫進了這段曆史。
“也許……”她開口,“我們不是來找鑰匙的。我們是要成為鑰匙。”
“什麼意思?”林婉兒抬頭。
“光鑰,代表純粹的光屬性力量;心鑰,是意誌堅定、不為黑暗侵蝕的心;誓鑰……”她看向三人,“是共同立下的約定,是願意為此付出一切的決心。”
雷鳴咧了咧嘴,卻沒有笑出來,“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找東西,而是證明自己配得上這個使命?”
“正是。”雲璃合上書,抱在胸前,“否則,就算找到了開啟最終封印的方法,也無法啟動。”
夜無痕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說書中記載,第九年月圓之時,黑淵自開。還有多久?”
雲璃閉眼感應了一下體內靈力的流轉周期,睜開眼:“按星軌推算,大約還有六十七天。”
“不到兩個月。”林婉兒握緊拳頭,“可我們現在連第一把鑰匙在哪都不知道。”
“不一定非要知道位置。”夜無痕望向水晶柱,“既然這裡是記憶庫,能顯示地圖、能激活封印文字……也許下一步的線索,就藏在這座遺跡的其他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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