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上的符文光芒還未完全散去,中央凹槽中那道緩緩轉動的鑰匙投影一閃而逝,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掐斷。雲璃瞳孔微縮,手指仍停在半空,指尖殘留著方才觸碰石門時傳來的溫熱。
她沒有收回手,而是將掌心貼緊門邊,仔細感知那一絲餘溫的流向。熱意正沿著石縫向下滲透,仿佛整座門扉都在傳導某種深層結構的能量。
“不對。”她低聲說,“剛才的投影不是警告,是回應。”
夜無痕從後方靠近一步,目光掃過三人。“它回應了什麼?”
“靈蝶變色的時候。”雲璃回頭看向肩頭的幻獸,晨曦靈蝶雙翼輕合,光暈忽明忽暗,像是體內有節奏地流動著異樣能量。“它不是受乾擾,是在共鳴。”
林婉兒皺眉:“可我們什麼都沒做啊。”
雷鳴卻已抬腳向前邁了一步,靴底踩在門檻邊緣發出沉悶聲響。“也許不需要我們做什麼——隻要站在這裡,就已經觸發了下一步。”
話音未落,石門內部傳來低沉機括聲,如同巨獸吞咽。緊接著,整扇門向兩側收縮,嵌入岩壁,露出背後一間寬闊靜室。
室內無燈,但四麵牆上鑲嵌的晶石自行亮起,泛出青白冷光。正中央一座圓形石台突起,表麵刻滿交錯符文,層層疊疊如蛛網般密布,中央凹陷處有三個淺槽,形狀與門上圖騰一致——展翼之形、火焰輪廓、鎖鏈交織。
雲璃快步上前,在石台邊緣蹲下。她沒用手直接觸碰,而是讓晨曦靈蝶飛至上方,雙翼展開,灑下一圈柔和光暈。光線照進符文縫隙,部分紋路竟呈現出逆向流轉的痕跡,像是被人刻意顛倒過順序。
“這不是原裝機關。”她說,“有人改過這裡的銘文。”
夜無痕走近另一側,指尖劃過一道斷裂的弧線。“這裡斷開的位置太整齊,不像自然風化。”
“是封印。”雲璃抬頭,“防止外人解讀啟動方式。但改得不夠徹底——有些基礎回路還是按古法排列。”她閉眼片刻,腦海中浮現出水晶柱中閃過的記憶碎片:九獸歸心陣圖,三鑰共鳴節律。
她睜開眼,用指尖順著其中一條主脈緩慢描畫,一邊默念口訣。符文隨著她的動作逐一亮起,又在下一瞬熄滅。三次嘗試後,第四次行至中途,整個石台突然震了一下。
中央凹槽泛起金光。
“對了。”她鬆了口氣,“順序是‘啟—承—轉—合’,中間要跳過第七環反向符。”
林婉兒忍不住問:“現在能打開嗎?”
“還沒完。”雲璃搖頭,“這隻是解碼。真正啟動需要力量注入。”
她話音剛落,石台四周地麵裂開四道細縫,四根石柱破土而出,分彆立於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每根柱頂都嵌有一枚晶核:一枚澄澈如晝,一枚凝寒似霜,一枚赤紅如燃,一枚紫電隱現。
“光、冰、火、雷。”雷鳴盯著頭頂那顆雷核,咧了下嘴,“還真是給我們準備的。”
“必須同時輸入對應屬性的力量。”雲璃站起身,迅速分配,“我負責光核,夜無痕接冰柱,雷鳴守雷核,林婉兒穩住火柱。節奏要一致,輸出不能忽強忽弱。”
“要是不同步呢?”林婉兒問。
“那就等於強行撬鎖。”雲璃看著她,“可能會激活反製機製——我不確定會是什麼,但絕不會是好消息。”
四人各自走向對應的石柱。雲璃將手掌覆上光核,晨曦靈蝶飛至她頭頂盤旋,光流順著她的手臂彙入晶核。起初隻是微光閃爍,隨後穩定下來。
夜無痕的手搭上冰核時,一股寒氣順著手臂蔓延,但他沒有退縮,反而主動引導體內力量平穩輸出。雷鳴那邊雷光躍動,劈啪作響,他立刻壓低氣息,控製電流強度。林婉兒深吸一口氣,掌心貼住火核,炎狐在契約印記中低鳴一聲,火焰之力隨之湧出。
四股能量同時注入,符文陣列開始緩緩旋轉。起初速度不一,光芒忽明忽暗,石台邊緣甚至冒出幾縷黑煙。雲璃察覺到節奏錯亂,立刻調整呼吸頻率,以心跳為節拍,低聲數數:“一……二……三……四……”
三人隨即跟上。
隨著節奏統一,金光逐漸貫通全陣,原本雜亂的能量流開始融合,形成一道螺旋狀光帶,自外向內收束。石台中央轟然下沉,地麵裂開一個圓形洞口,露出下方螺旋階梯,一級級向下延伸,深不見底。
空氣從通道口湧出,帶著潮濕的氣息,時而溫熱,時而陰冷,像是地下深處有不同性質的能量在交替流動。
晨曦靈蝶飛至洞口邊緣,翅膀再次泛起藍光,但這次隻持續了一瞬,便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