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靈蝶在半空中展開翅膀，金光微閃即收。雲璃抬手一招，它輕盈落回肩頭，觸須微微顫動。她立刻明白它的意思。
“走。”她低聲說。
四人沒有多餘動作，迅速收拾行裝。夜無痕走在最前，腳步踩在凍土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披風邊緣凝了一層薄霜。他右手始終貼在劍柄旁，左手抬起時做了個短促的手勢——前方氣流穩定，可通行。
雷鳴跟在最後，雷杖拄地，每一步都壓得腳下的碎石向兩側滑開。他不時回頭掃一眼來路，耳朵微微偏轉，聽著風裡的動靜。林婉兒夾在中間，背上的行囊比昨日沉了些，但她走得還算輕快，指尖時不時碰一下腰間的獸囊，確認炎狐仍在休眠。
古道蜿蜒向上，兩側山岩漸高，夾出一條狹窄通道。寒風順著穀口灌進來，吹得人臉頰發木。雲璃緊了緊領口，一邊前行，一邊用餘光留意晨曦靈蝶的狀態。它翅膀邊緣仍有些發白，那是能量未完全恢複的征兆，但至少能維持低空飛行。
行至一處緩坡，地麵開始覆上稀疏的苔蘚，泛著幽藍光澤。林婉兒忽然停下腳步。
“你們看那邊。”
眾人順著她目光望去。幾團毛茸茸的小影子從石縫間竄出，蹦跳著靠近。三隻通體銀灰、尾尖帶光的小獸率先躍到近前，後腿立起，前爪扒拉著地麵，眼睛像兩粒螢火。緊接著，三隻赤紅皮毛、瞳孔如炭火的小狐狸也從另一側繞出來，圍著隊伍打轉。
雷鳴皺眉：“幻獸幼崽？這地方不該有這麼乾淨的能量波動。”
“它們沒惡意。”雲璃蹲下身，晨曦靈蝶從她肩頭飛出，在那些小獸頭頂盤旋一圈。其中一隻光鼠立刻追著它的軌跡跳起來，尾巴甩出點點星塵般的光屑。
林婉兒忍不住笑了，從懷裡掏出一小包蜜果乾，捏碎一塊放在掌心。一隻小焰狐妖試探著湊近，鼻子抽動兩下，突然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哎呀！”她低呼一聲，差點坐倒，又趕緊穩住身子，“它……它好暖和！”
那小狐狸咧了咧嘴，像是在笑，接著一口叼走果乾，蹦到旁邊分給同伴。其餘兩隻也膽子大了起來，圍著林婉兒轉圈，有一隻甚至想往她肩上跳。
“彆鬨。”她笑著擋了一下，卻沒真推開。
夜無痕站在原地沒動，目光仍盯著前方穀道。但他眼角餘光掃過這一幕，嘴角極輕地動了一下。
“讓它們玩一會兒。”雲璃輕聲說，“我們趕路的時間多的是。”
她在不遠處坐下，靠在一塊溫熱的岩石上。這石頭竟能蓄熱，顯然是某種天然導能礦脈外露。晨曦靈蝶落在她膝上，緩緩閉合翅膀，吸收著微弱的暖意。
林婉兒索性席地而坐，任由三隻小焰狐妖圍著她嬉鬨。她拿出最後一塊蜜果，掰成六份，一人一份喂過去。那隻最先親近她的紅狐吃得最歡，吃完還不走，蜷在她腿邊打起盹來。
“要是能帶上一隻就好了。”她喃喃道。
“你想收服它？”雷鳴走近幾步，低頭看著那隻熟睡的小狐狸。
“它不怕我，也不怕火。”林婉兒摸了摸它的耳朵，“而且你看，它額頭上那道紋路，有點像家族古籍裡記載的‘炎心狐’血脈。”
“幼崽期建立情感連接，確實更容易締結契約。”雲璃說，“但它母親可能就在附近，貿然帶走會引發族群反擊。”
“我知道。”林婉兒歎了口氣，“我隻是……有點舍不得。”
她輕輕把小狐狸放回地上。那家夥迷迷糊糊睜開眼，哼了一聲，慢吞吞爬起來，朝夥伴們跑去。
片刻後，六隻小幻獸聚在一起，齊齊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然後鑽進岩縫，消失不見。
林婉兒站起身拍掉裙擺上的塵土，臉上笑意還未散儘。
就在這時，晨曦靈蝶猛然振翅，飛回雲璃肩頭，羽翼快速抖動兩下。
雲璃神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