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匣再次震動，雲璃的手立刻按了上去。她沒有抬頭，指節微微收緊，感受到那股波動比剛才更清晰，像是某種頻率在與體內氣息共振。
火堆的餘燼還在冒煙，但沒人再顧得上看它一眼。
晨曦靈蝶忽然從光繭中浮起，絲狀微光被掙開，它翅膀輕振，飛出半丈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停在雲璃麵前，觸角微動，隨即轉向林子西邊，開始緩緩飛行。
“它醒了？”林婉兒站起身，聲音壓得很低。
“不是醒來。”雲璃盯著靈蝶的軌跡，“是感應到了什麼。”
她迅速將光繭收回皮囊，指尖仍能察覺到靈蝶傳來的訊息——不是語言，也不是圖像，而是一種牽引，像風吹過琴弦時泛起的顫音，微弱卻堅定。
夜無痕已經站到了她身側，手搭在劍柄上，目光順著靈蝶飛行的方向看去。“那邊沒有路。”
“但它一直在往那個方向飛。”雲璃往前走了兩步，試圖用意識連接靈蝶，卻發現對方並未回應她的召喚，而是持續向前，每飛一段便短暫停留，仿佛在確認路徑。
雷鳴抓起雷杖，從地上站起來：“剛歇下又要走？”
“它從沒這樣主動引路過。”林婉兒快步跟上，“以前都是我們決定方向，它隻是同行。可現在……它是真的想去那裡。”
夜無痕皺眉：“我們剛經曆一場惡戰，靈獸耗儘力量，人也帶傷。這時候貿然改變路線，萬一有埋伏？”
“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安全。”雲璃望著遠處起伏的山脊，“但晨曦靈蝶不會無故脫離恢複狀態。它感知的東西，可能和鑰匙有關。”
她摸了摸懷中的符文匣，又補充了一句：“剛才的震動，和它起飛幾乎是同時發生的。”
夜無痕沉默片刻，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那就隻探一段。發現異常立刻撤。”
雷鳴咧嘴一笑：“反正躺著也是疼，走幾步還活動筋骨。”
四人迅速收拾行裝，熄滅殘火，沿著靈蝶指引的方向前進。
越往西行，空氣裡的味道漸漸變了。原本山野間的草木氣息中混進一絲難以形容的清冷，像是雨後石壁滲出的水汽，卻又帶著微弱的暖意。地麵開始出現銀灰色的斑點，踩上去略有滑膩感，像是苔蘚，卻又不像尋常植物那樣柔軟。
林婉兒蹲下身，伸手碰了碰那層覆蓋在石縫間的物質。“這東西會發光。”
她說得沒錯。那灰斑在陰暗處泛著極淡的銀光，不細看幾乎察覺不到。而當晨曦靈蝶飛過時，那些斑點竟輕微閃爍了一下，如同回應。
“它在引導我們走特定的路線。”雲璃低聲說，“每次它停下來，都是前方有這種痕跡的地方。”
雷鳴用雷杖輕輕敲了敲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底下好像空的。”
“彆亂試。”夜無痕抬手攔住他，“還不清楚這片區域的結構。”
他們繼續前行，翻過一道低矮的山脊。視野豁然開闊，前方是一片被薄霧籠罩的穀口，形狀狹長，兩側岩壁陡峭，入口處布滿扭曲的樹木，枝乾彎折成奇怪的角度，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擰過。
晨曦靈蝶在穀口前盤旋，不再前進，翅膀展開，光暈穩定地亮著。
雲璃抬手示意停下。
“怎麼了？”林婉兒靠近她。
“那邊有波動。”雲璃閉眼凝神，片刻後睜開，“很微弱，但節奏穩定，像……心跳。”
“和鑰匙一樣？”夜無痕問。
“相似，但不一樣。”她搖頭，“鑰匙的氣息是靜的，這個是動的。而且……”她頓了頓，“它好像在等我們。”
雷鳴握緊雷杖：“聽著就不靠譜。誰會在這種地方等一隊走路都費勁的人？”
“可靈蝶停在這兒不走了。”林婉兒看著那隻靜靜懸浮的幻獸，“它從來沒這麼專注過。”
夜無痕掃視四周岩壁，手中冰劍已半出鞘。“先派人探一探。”
“我去。”雲璃往前一步，“它認得我。”
“不行。”夜無痕擋在她前麵，“太危險。你忘了上次進入未知結界時的事？”
“那次是因為沒人預警。”她直視著他，“但現在有晨曦靈蝶在，它不會讓我陷入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