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匣在雲璃懷中持續升溫，她立刻抬手按住胸口，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脈衝正變得急促。晨曦靈蝶翅膀微震，從肩頭飛起，在低空劃出一道弧線後迅速折返，像是在催促。
“它們還在接收信號。”她聲音壓得很低，“但藥霧已經生效，控製頻率被打亂了。”
夜無痕目光一凝，冰劍橫握身前。方才那隻被藥霧籠罩的岩爪蜥仍僵立原地，四肢微微抽動，眼中的紅光雖未完全熄滅，卻已不再暴起攻擊。遠處幾隻影蝠原本正欲撲擊，動作卻突然遲滯，仿佛指令中斷。
“不是徹底解除。”林婉兒盯著那群幻獸，指尖泛著火光，“隻是卡住了。”
“夠用了。”雲璃迅速從腰間取出剩餘的玉瓶，一一遞給同伴，“把藥霧投向兩側岩縫，覆蓋所有草藥生長區。那些地方是能量彙聚點，如果黑暗力量順著地脈擴散，必須提前阻斷。”
雷鳴接過瓶子掂了掂：“三瓶齊扔？我可沒那麼準。”
“不需要精準。”她說，“隻要藥霧散開，光能殘留就能乾擾信號傳遞。晨曦靈蝶會幫我確認效果。”
話音剛落，她打了個手勢。晨曦靈蝶振翅升空，雙翼輕顫，灑下細碎微光，如同無形的網掃過全場。雲璃閉眼感知，片刻後睜眼：“右邊還有兩隻沒穩定下來，快！”
林婉兒立刻將一瓶藥霧擲向右側岩壁，火焰助推之下，瓶子在空中炸裂，金霧彌漫。幾乎同時，雷鳴甩出兩瓶，分彆落在前後區域。夜無痕則繞至側方，以冰刃劃破瓶底，讓藥液沿地麵蔓延，形成一道阻隔帶。
幾息之後，晨曦靈蝶緩緩降落，輕輕停在雲璃指尖，翅尖微光平穩閃爍。
“全部壓製住了。”她鬆了口氣，“紅光消失，呼吸節奏恢複正常。它們不會再受操控。”
眾人稍稍放鬆警惕，但無人收手。夜無痕依舊握緊冰劍，目光掃視四周濃霧。林婉兒蹲下身，手指輕觸地麵，泥土濕冷，隱約有震動傳來。
“信號源還沒斷。”他說，“隻是沉下去了。”
雲璃點頭，將空瓶收回袋中，又檢查了一遍密封的草藥樣本。“我們不能久留。這些幻獸雖然暫時安全，但如果控製者察覺異常，可能會啟動更強的指令。必須趕在它反應過來前離開。”
“往哪走？”雷鳴拄著雷杖站直，“回頭？還是……繼續往前？”
晨曦靈蝶忽然飛起，在空中盤旋一圈，隨即朝前方山穀深處飛去數丈，懸停不動。
“它指路了。”林婉兒低聲說。
“那就跟上。”夜無痕邁步向前，“我走前麵。”
雲璃沒有反對。她將符文匣重新貼身收好，那熱度仍未退去，反而隨著前行的步伐一陣陣發燙。她知道，這不隻是警告，更像是一種牽引。
四人呈菱形陣型前進，步伐謹慎。先前戰鬥留下的痕跡遍布路徑——碎石堆積、焦土斑駁、冰層殘片在腳下咯吱作響。雷鳴用雷杖輕點地麵，探測是否有塌陷風險；林婉兒護住左翼，炎狐伏在她腳邊，耳朵不停轉動；夜無痕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試探性落下，冰力在他腳下凝成薄層，防止滑倒。
霧氣越來越重，視線不過五步。雲璃讓晨曦靈蝶飛至半空，釋放柔和光暈，照亮前方可行之路。光芒並不強烈，卻足以驅散低空迷霧，顯露出一條蜿蜒向內的岩道。
“這條路沒人走過。”雷鳴踢開一塊碎石，“苔蘚完整，藤蔓也沒斷裂。”
“正因為如此才要小心。”夜無痕停下腳步，抬手示意眾人止步。他俯身查看地麵，在潮濕的泥痕中發現幾道淺淡劃痕，不像是獸爪，倒像是某種裝置拖行的痕跡。
雲璃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痕跡邊緣。“有人來過，而且帶著東西。不是自然形成。”
“追上去？”林婉兒問。
“不。”她搖頭，“他們是往裡走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源頭，而不是追蹤背影。”
她站起身，望向晨曦靈蝶指引的方向。那片幽暗深處，土地的震顫愈發清晰，每一次波動都與符文匣的發熱同步。
“繼續走。”
一行人再次啟程，速度放得更慢。越靠近深處，空氣中的壓迫感越強，呼吸都變得沉重。林婉兒幾次伸手扶牆，指尖沾上一層黏膩濕痕，她皺眉擦去，沒有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