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低呼之後，地麵那道細縫迅速收攏，藍霧散得乾淨，仿佛從未出現過。可空氣裡的壓迫感沒有消退，反而更沉了。
雲璃沒有再往前邁一步。她將符文匣貼身收好，掌心還殘留著方才那陣灼燙的餘溫。晨曦靈蝶在她頭頂盤旋一圈，翅尖灑下的光比之前暗了一層，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壓製住了。
“彆靠中心。”夜無痕低聲說，冰劍已出鞘半寸，劍鋒朝下，隨時準備點地穩身。
四人調整站位，沿著平台邊緣緩步移動。石柱頂端的晶體隨著他們的靠近，逐一亮起，光線由冷白轉為淺藍，映得岩麵泛出金屬般的光澤。雷鳴走在最後，雷杖輕點地麵，每一步都試探著落腳點的硬度。
“這些紋路……動了。”林婉兒忽然停住。
地麵的圓形陣法原本隻是邊緣微亮，此刻卻從外圈開始，一道接一道地亮了起來。銀線如活物般遊走，在石麵上勾勒出複雜的路徑，最終彙聚向中央石台。那扇半掩的石門，在光芒流轉的瞬間，無聲開啟了一線。
晨曦靈蝶猛地振翅，飛向門內。
“它感應到了。”雲璃快步跟上，其餘三人緊隨其後。
門後是一間四方形的密室，比外麵的平台略高半階。牆壁上嵌著更多晶體，排列成環狀，正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個長條形的盒子。盒身呈暗金色，表麵刻有雙蛇纏繞的日冕紋，紋路深處透出極淡的光暈，一明一滅，如同呼吸。
雲璃走近兩步，指尖剛觸到石台邊緣，符文匣在懷中又是一燙。
“是鑰匙。”她低聲確認，“能量頻率和第一把完全一致。”
林婉兒抬頭看向四周：“可這裡太安靜了。剛才那些生物，怎麼一個都沒跟進來？”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輕微的摩擦聲。幾隻光點蜘蛛爬到門檻處，停了下來，前肢抬起，像是在行禮，卻沒有再進一步。穹頂垂下的眼球生物也隻探出一半，瞳孔縮成細線，靜靜注視著室內。
“它們不敢進。”雷鳴握緊雷杖，“這裡麵有東西攔著。”
夜無痕已繞到石室左側，手指撫過一根石柱。晶體表麵光滑冰冷，但當他用力按壓時，內部傳來細微的震動。“這些不是裝飾，是陣法節點。”
雲璃沒有立刻回應。她的注意力全在盒子上。那光芒雖弱，卻與晨曦靈蝶體內殘存的光之力產生了共鳴。她能感覺到，隻要再近一點，就能徹底確認它的歸屬。
“我來取。”她說著，抬腳踏上石台。
就在她伸手的刹那，地麵八道符文鎖鏈同時升起。它們從四個角落破石而出，呈交叉狀向上延伸，在頭頂交織成一張半透明的光網。五人連同晨曦靈蝶，儘數被罩在其中。
空氣驟然變重，呼吸都變得滯澀。雲璃隻覺體內的光之力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運轉速度慢了大半。她急忙召回晨曦靈蝶，將它護在掌心。蝶翼輕輕顫動，光芒微弱卻未熄滅。
“陣法啟動了。”夜無痕迅速退回中央，冰劍歸鞘，雙手在空中劃過幾道軌跡，試圖捕捉符文的運行規律。
“不是攻擊型。”雷鳴抬手引動雷電，指尖凝聚的電弧剛觸及光網，便被反彈回來，震得他手臂發麻。“是封鎖，靈力流動被限製了。”
林婉兒背靠石壁，炎狐在幻獸袋中躁動不安，她輕輕拍了拍袋子，低聲安撫。目光掃過四周，發現石柱上的晶體亮度正在緩慢增強，每亮一分，光網就收緊一絲。
“它在持續充能。”她說，“如果我們不儘快脫困，可能連契約鏈接都會被切斷。”
雲璃閉眼感知片刻，睜開時眼神清明。“不是隨機觸發的。它認出了鑰匙的氣息，隻有當我真正靠近時才激活。”
“也就是說，”夜無痕接道，“取走盒子是唯一能關閉陣法的方式？”
“或者，”雷鳴冷笑，“也是唯一會讓我們死得更快的方式。”
沒人說話。光網穩定運轉，符文按固定順序循環點亮，每隔七息完成一輪。雲璃低頭看著手中的晨曦靈蝶，蝶翼上的光斑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閃爍，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
“你在告訴我什麼？”她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