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的手指終於碰到了雲璃的指尖，那一瞬，他掌心凝出一道冰絲，纏上她的手腕。他猛然發力，將她從裂縫中拽出。雲璃落地時膝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手掌重重拍在地麵，碎石劃破了掌心。晨曦靈蝶緊貼著她肩頭，翅膀微微顫抖，光暈幾乎微不可察。
雷鳴立刻躍上前，雙掌猛擊地麵，雷獸低吼一聲，脊背炸開電弧，在前方織成一張閃爍的雷網。黑氣撞上電網，發出刺啦聲響，被短暫阻隔。林婉兒緊隨其後，雙手一推，一圈火焰環自腳下擴散，逼得逼近的黑霧縮回數尺。
“站穩了！”夜無痕低聲喝道，劍尖點地，寒氣迅速蔓延，在雲璃身前凝成一層薄冰屏障。
雲璃咬牙撐起身體，呼吸仍有些紊亂。她抬手按住胸口契約印記，低聲喚了一句：“晨曦。”幻獸輕輕振翅，灑下一層極淡的光幕，覆蓋在眾人頭頂。那層光極薄，卻讓壓在心頭的陰沉感稍稍退散。
黑暗身影立於漩渦殘跡中央，鬥篷翻動，雙臂緩緩抬起。黑霧在他周身翻湧，比先前更加濃稠，仿佛有生命般蠕動。
“它要動手了。”雷鳴低聲道，拳頭攥緊，雷獸伏低身形，隨時準備突進。
雲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掃視三人，聲音雖輕但清晰：“夜無痕守中路，三重冰牆推進，彆讓它靠近。雷鳴從左側繞後，用雷鏈牽製動作，彆貪攻。林婉兒盯住右邊，火陣控場，彆讓黑霧聚攏成形。”
林婉兒點頭，掌心火焰已經重新燃起。雷鳴咧了下嘴角，腳步微移，已開始尋找切入角度。夜無痕沒說話，隻是將冰劍橫在胸前，目光鎖定前方。
雲璃退後兩步，靠在石壁邊緣，與晨曦靈蝶一同調集殘餘靈力。她能感覺到體內經脈空蕩，每一次靈力流轉都帶著滯澀感，但她不能停。隻要還能動，就必須把節奏掌握在自己手裡。
黑暗身影冷笑一聲，袖袍揮動，三道黑刃憑空浮現，如刀鋒般疾射而出。一道直取夜無痕麵門，一道切向雷鳴腰側，最後一道則撲向林婉兒腳踝。
夜無痕劍鋒橫掃，冰牆瞬間疊起三層，正麵撞擊黑刃，轟然炸裂。碎冰四濺，第二道冰牆緊接著升起，硬生生將攻擊擋下。雷鳴側身翻滾，險險避開腰際斬擊，翻身躍起時已甩出雷鏈，銀光一閃，纏上黑暗身影右臂。
“中了！”雷鳴低吼，手臂發力，試圖將其拉扯失衡。
黑暗身影卻紋絲未動，隻是微微轉了下頭。雷鏈在它手臂上崩斷兩根，其餘幾根也被黑氣腐蝕斷裂。但它動作確實遲滯了一瞬。
就是現在！
林婉兒雙手合十，火焰壓縮成團，猛然推出。火球在空中炸開，化作一片火網，落在黑影腳下。烈焰騰起，灼燒黑霧，發出滋滋聲響。
雲璃抓住時機，掌心凝聚出一道壓縮光束。她沒有急於出手，而是等晨曦靈蝶的光翼完全展開，才將能量注入其中。光束細而銳利，如針般刺出，直襲黑影胸口。
黑影抬手格擋，光束擦過鬥篷邊緣，布料瞬間焦黑卷曲，一股焦味彌漫開來。它腳步微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後撤。
“有效！”林婉兒眼睛一亮。
夜無痕趁勢推進，冰劍高舉，寒氣在頭頂凝成一根冰錐，淩空刺下。黑影抬臂抵擋，冰錐砸在黑霧上炸開，寒氣四散，凍結了小片區域。雷鳴再次躍起，雷獸爪擊地麵，雷鏈再度纏出，這次目標是雙腿。
黑影雙臂張開，黑霧驟然膨脹，形成一股衝擊波向外擴散。四人同時受震，各自後退數步。雲璃踉蹌了一下，扶住石壁才穩住身形。晨曦靈蝶的光幕晃動幾下，幾乎熄滅。
“它在蓄力。”夜無痕低聲道，劍尖指向敵人，“剛才那一退不是因為傷，是因為準備下一招。”
雲璃盯著前方，眉頭緊鎖。黑霧正在緩慢收縮，不再是無序翻騰，而是圍繞中心旋轉，形成一個小型漩渦雛形。這不是單純的攻擊前兆，更像是某種壓製性術法的開端。
“不能再讓它完成。”她說，“必須打斷。”
“怎麼打？剛才的配合已經到極限了。”林婉兒喘著氣，掌心發紅，顯然剛才的爆發耗儘了不少力氣。
“換節奏。”雲璃迅速判斷，“它現在需要時間凝聚力量，我們不給它這個機會。雷鳴，你主攻，用最快最猛的雷擊打斷它的運轉。林婉兒，火勢鋪開，封鎖它移動路線。夜無痕，你在它試圖反擊時封路，彆讓它脫身。我來補最後一下。”
“明白。”三人齊聲應道。
雷鳴低吼一聲，雙拳砸地，雷獸全身電光爆閃，猛然躍起，尾巴橫掃，一道粗壯雷柱劈落。黑影旋渦微頓，黑霧被強行撕裂一角。林婉兒立刻出手，火焰如雨灑落，在地麵連成一片火帶，將黑影包圍其中。
夜無痕沒有貿然進攻，而是悄然繞至側方，冰劍點地，三枚冰刺懸浮而起，隨時準備封鎖退路。
黑影猛然抬頭，雙臂一震，黑霧重新聚合，速度比之前更快。它抬起一手，掌心朝外，一股壓迫性的力量開始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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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雲璃喊道。
雷鳴再次轟出一記雷擊，正中黑影肩部。黑霧劇烈震蕩，凝聚過程被迫中斷。林婉兒趁機加大火力，火焰升騰，逼得黑氣不斷收縮。夜無痕三枚冰刺同時射出，精準釘入黑影身後三處方位，徹底封鎖其後退路徑。
雲璃雙手合攏，晨曦靈蝶飛至她掌心上方，雙翼完全展開，將最後一點光能注入。她猛地推出雙掌，一道凝練的光束激射而出，直貫黑影胸口。
黑影抬起雙臂交叉防禦，光束撞上黑霧發出刺耳摩擦聲，硬生生將其推後半步。鬥篷多處焦黑，甚至露出一角暗色衣料。
它終於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像是壓抑已久的怒意開始顯露。
雲璃喘息著，手指微微發抖。她知道這一擊並未真正傷到核心，但至少證明——對方並非不可撼動。
夜無痕走到她身旁，低聲問：“還能打嗎？”
她點頭，眼神依舊堅定：“隻要它還站著，我們就不能停。”
雷鳴活動了下手腕，咧嘴一笑：“再來一次，我還能扛得住。”
林婉兒握緊雙拳：“火還沒燒夠呢。”
黑影緩緩放下雙臂，鬥篷無風自動。它不再試圖凝聚漩渦，而是邁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麵都泛起一圈黑紋。那股壓迫感再次增強，比之前更加沉重。
雲璃抬手示意三人戒備。她能感覺到，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黑影抬起右手，五指張開，掌心朝向他們。
一道漆黑的光柱突然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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