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響之後，平台下方的玉石地麵泛起細微波紋，仿佛有東西從虛影中浮現。雲璃立刻收回前探的腳，後撤半步，晨曦靈蝶雙翅一振，光盾在她身前重新凝成弧麵，比先前厚實了一圈。
夜無痕已橫劍擋在她前方，冰刃完全出鞘，寒氣順著劍脊蔓延，在空中劃出一道霜痕。雷鳴低喝一聲，肩頭的雷蛇昂首吐信，電光在鱗片間跳躍。林婉兒迅速召回火狐，那小獸四爪落地，火焰自掌心燃起，映得她臉色微紅。
四人呈扇形站定，目光齊刷刷鎖定平台基座的四個角落。
浮雕上那四隻幻獸的眼睛空洞依舊，但就在下一瞬，左前方的光屬性浮雕眼窩裡，一點金芒亮起，像是被點燃的星火。緊接著，其餘三處也接連亮起同樣的光芒。金光迅速擴散，勾勒出瞳孔的輪廓，隨即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從石雕中躍出，輕巧落地，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那是一隻貓形幻獸，體型如獵犬般大小，通體流轉著微光，四肢修長，爪尖泛著金屬般的冷色。它落地後並未立即攻擊，而是伏低身子，喉嚨裡滾出低沉的嘶鳴，豎瞳死死盯著雲璃的方向。
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分彆從其餘浮雕中竄出，動作整齊劃一，圍在盒子四周，形成環形守勢。它們彼此之間沒有交流，卻像是心意相通，移動時始終保持對盒子的掩護。
“不是活物。”雷鳴眯眼，“是能量體。”
“但能傷人。”林婉兒低聲接話，指尖的火焰微微抖動。
雲璃沒回應，隻是抬手示意眾人按兵不動。她盯著那隻最靠近她的幻獸，發現它的視線始終落在盒子與她之間的地麵上——隻要她再進一步，就會越過那條無形的界限。
她緩緩側頭，對晨曦靈蝶輕點眉心。光蝶會意，收攏雙翅，化作一道細長的光束，貼著地麵滑向盒子。光流接近盒蓋時，速度放慢，像是試探水流深淺。
就在光束觸及盒體的瞬間，四隻幻獸同時抬頭，齊聲發出尖銳的嘶叫，聲音不似野獸，倒像金屬刮擦石板。下一息，它們猛然撲出，利爪撕向光束，將那道光硬生生扯碎，光點四散，如螢火墜落。
“果然是守盒的。”雲璃眼神一凝。
“它們動了。”夜無痕聲音壓得很低，“你剛才那一下，算是觸了底線。”
“但我沒碰盒子。”雲璃緩緩吸氣，“它們防的是任何接近的力量，不管是不是實體。”
雷鳴冷笑：“那就試試更輕的。”
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團核桃大小的雷球，沒有蓄力，也沒有引動雷蛇，隻是輕輕向前一推。雷球緩慢飛出，尚未靠近盒子兩步，右側那隻冰屬性幻獸便驟然提速，騰空躍起，一爪拍下，雷球炸開，電光四濺，卻被它周身的半透明屏障儘數吸收。
“能吞能量。”林婉兒皺眉，“不是單純防禦。”
“也不是無限吞。”雲璃忽然開口，“你看它落地後的停頓——零點幾秒，像是在消化那一擊。”
她轉向夜無痕：“你來一次，彆太重，釘住它的路線就行。”
夜無痕點頭，手腕一抖，三枚冰錐破空而出，呈品字形射向左側那隻火屬性幻獸的行進路徑。冰錐速度極快，卻在即將落地時被幻獸敏捷側身躲過，僅有一枚擦過其後腿，在石麵上炸出白痕。
幻獸落地後未反撲，隻是回頭瞥了一眼冰痕，喉嚨裡的低吼加深，卻沒有追擊。
“它在意的是盒子前方的區域。”雲璃迅速判斷，“攻擊可以，但不能指向盒子本身。”
“那我來。”林婉兒咬牙，掌心火焰翻湧，火狐配合躍起，噴出一道扇形火牆，封鎖右側幻獸的移動空間。火焰落地燃燒，熱浪逼人。
那隻雷屬性幻獸卻毫不遲疑，縱身一躍，穿過火牆，毛皮焦黑了一角，落地後抖了抖身體，焦屑簌簌落下，隨即再度進入警戒姿態，仿佛毫無損傷。
“皮糙肉厚。”雷鳴咧嘴，“但動作沒變慢。”
“說明傷害有效，但不足以擊退。”雲璃目光掃過四隻幻獸，“它們的設計不是為了殺死闖入者，而是拖延、消耗，直到對方放棄。”
“那我們就耗著？”林婉兒喘了口氣，額角已有汗珠滑落。
“不。”雲璃搖頭，“它們有規則，我們就有破法。”
她抬手，晨曦靈蝶再次飛出，這次沒有直衝盒子，而是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繞到平台側麵，從斜角方向緩緩逼近。四隻幻獸的目光隨之轉動，但沒有一隻離開原位。